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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恋念昔感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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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武昌文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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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01-01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9-06-05 14:36:43




  昔时如风……

  故楼依立;故人不再。

  往事如烟……

  故月照旧;故水长流。

  朝朝,暮暮。天长地久,是遥远的永恒传说。此人何去,此情何寻?可忆,可泣。一捧捧依依惜的泪,一支支楚涩涩的歌。烟消,云散。心底的日记簿举目皆是密密麻麻的蛀虫,曾经遭它们蛀噬一空,钻成一截截残破不齐的汉牍秦简。恋念,一群虱子堵满了回顾的泉眼。永远,那人的烟圈烫卷了谁思念的眼涟。悬挤在一抹抹泡沫间,故事历历浮眼前,故音袅袅旋耳畔,故情潺潺灌心田。

  恋,昨夜东雨入窗前,灯拨新红焰。念,今日西云垂珠帘,月锁旧尘缘。彼岸血色,夕阳跌跌恋念,似进非进、似停非停,恐伤别离晚。此处幽幽,冰凉黑风飕飕起,谁忍痛紧锁双眼蹴皱秋的冷寂。青灯,窗前,谁紧咬着苍白失血的唇,颤颤地,一遍遍的,掰着指头数起颗颗心酸?冰冷,如镜。雁过。声嘶力竭地,谁大吼着冲上云巅欲再度涂浓这过雁的余痕,再次呵热那些许残存的余温?

  见异思迁让人不屑,喜新厌旧叫人不齿,浪浮玩弄让人恨之入骨。喜剧使人欢欣,却转眼忘却不会长留;悲剧感天动地,叫人不由体怜心揪。缘何,悲剧一出便即广泛传扬即刻成就经典——虽然屡经光阴压榨——却依然不朽?万箭穿心,激荡旋即触生共鸣,残缺不复让人铭心刻骨,惟能——扼腕断肠万分泣恸!或许,纵算铁石心肠亦能感同身受,是谓百炼钢也成绕指柔。

  杳远似自己,自己却杳远。某年某月某夜。恋念如闪烁的飞蛇,在思绪零乱的草丛中蹿跃,戳破了时间和空间外裱糊的薄薄纸窗。思一点点,梦一星星,犹豫皱歪了眉眸旁的鬓发。初生的乳牙蠢动起来,虽然它软若清水中泡胀的豆腐,却如一把利刃,割着了唇,划伤了手指,噌破了恋念,沁出滴滴殷浓的血迹。

  匪夷所思。一筹莫展。惊慌失措,你想一边捏掐愈来愈萎褪愈昏沉的当时——虽然明知乃无谓挣扎——阻挡终逃不过逸散的结局,一边慌慌张张无助地力压锈迹弹簧,不料,它却强力反弹,咧开一轮轮一浪浪浓浓咸咸的愁。昔,今?幻,真?朦糊,切清?莫企望极力辨甄,越辨心只会越糊涂——原本清楚了然的却沦为缺少轮廓的含混模糊。

  不由自主。不再虚迷不再恋念,咬牙切齿你击碎眼前浑朦的镜片,握紧血淋淋的拳头向众人和自己信誓旦旦地宣告:勿留迹痕务必斩草除根!然而,心灰意冷却只能是暂且佯装的计略,你深深知晓心灵的孔洞哪能轻易熨平?时间,疗伤的药剂?不。越久,反倒是越能扒开空虚的伤口。莫名之感不仅未曾冲淡,本来不大明了的往事反被篆刻出一道道的深刻旧痕,无以复加。此时此刻,淡薄、冷漠,早已激发得热烈胜火。心田荒堵了许久,“咕咕”,好多年后,那一道道裂隙居然不自觉地涌出激越的清泉,你惟能惊讶得瞪大眼张大嘴,呛出一连串的问号,怎敢信服!

  欲一刀两断却又回溯从前,你一会儿追撵朦胧的他,一会儿又折回模糊的自己,乐此不疲。反反复复折腾,不断拉锯式的,在他和你、你和他之间往复迷离。迫不及待地,你竭力打探有关他的任何消息,小心翼翼地寻溯着他的踪迹,绝不放过关于他的蛛丝马迹。“他在何处吖,可记得我么,可否依然安好呢?”“这晚风漂来的秋叶,他是否可曾看到?”一旦有他的丝毫讯息,你的脸无比红热,似熟透的且被捂裹得发烫的苹果;心莫名地不禁砰砰蹦跳,如奔腾的急流行将喷射出胸廓——若非你拼劲全力压缚……

  若即若离,若浅若深,若幻若真。过去化雾雨,雾雨画过去;现实话梦中,梦中划现实;陌生不知音,知音已陌生。覆水难收、破镜难圆,孤掌难鸣、斯情难觅。暮春,秋蝉,冷氲,霜风。挤开时空的小纸缝,记忆突兀地洞开一扇风窗,千千万万束感想似飞箭一般,一齐倾射在心的琴弦上,击响娴熟如斯的曲目。心情,澎湃着激荡着碰撞着膨胀着,好似波涛汹涌颤抖。挂牵掀起一张张薄膜,蒙着心低匍,窝匐在曾经某处某刻。月止,星移,烟逝,波去。斯弦依张,斯琴依鸣,斯人牵斯情已于昨夜乘风帆湮隐。惟留蛐蛐抽搐嘶鸣。恋,念;念,恋。人去,西楼空空如也;物是,人非疾疾甚光。无计可施。昔时冰冻坚硬如霜,如何斩得断化得掉砸得破?无可奈何,除喟叹外还能做什么?隔世,恍若。所以——莫名。

  恋念。多少年多少年后。神不知鬼不觉,你还真搓成了一根根韧柔的麻线,有机地将今、昔缝串连成片片沉重的汉牍秦简,溢出檀木似的幽香。什么你都可能已忘掉,但有一天你始终永忘不了。那是个蒙蒙天,下起毛毛雨。滴答,嘀嗒,风吻着雨声。你依着他的肩,他给你撑伞;世界漂起清淡。天一半是油凉,一半是彼此的脸。“叭叭嗒嗒”,徐徐地,他吐出一个个醉晕晕的烟圈。他酣热的鼻息,你闭目触觉到,真似那折叠的尘烟弹舞着缠绵;叮咚叮咚,你酒红的脸,竟真是那曦下汩汩泛着微晕的潋。

  恋念。挥之不去。迟迟的记,你搐着双肩,屏息长恋,嘤嘤痴念。戚戚顾忆,泓泓地吁,眼汪汪的叹。回顾,贴着当时的静水腾跃出好多水花,在思想灰旧的琴弦间翻裹成一粒金沙。贴着随风轻漾的丝莲,顺沿褶皱傍依的脉纹滚落。它抱覆住金黄的曦阳,痴痴的将之纤纤地熔溶,融成一颗通身晶明的琥珀。这颗灼灼的琥珀,于卿卿碧绿的芙蓉尖上,荡漾荡漾;于越缠越紧越绵的蛛网间,穿梭穿梭;于风中敞露的隐隐心扉里,轮回轮回。

  时光,吹黯白发状的恋念。弦闷声绷断。突然。汉牍秦简少了至关键的缝联,不再紧衔,裂成片片难解。思虑,撕破了往日,扎开无数密密麻的筛孔针眼。柳上弯月,风拧绕成结。笛氲,吹荡起诸多涟汶。潋晕,仿若当时凝冻成的一长串问号,风打了结,似乎只惯于听信他的口信,如何挥都挥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