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伤别离,楼空人更寂。
所以在落寞之时,我不会独上西楼,怕在不胜寒凉的高处又见“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庭院深深,孤寞悠悠,心,是会被这无声的凄婉悄然蚕食的。
可是,在这黄昏清萧之时,终不胜那一席薄凉的月光,无由地被它引到了那被关住了无限笑颜欢歌的楼头,赴寂寞之约。
经历了这许久的煎熬,看人来人去如潮,江湖萧萧,我恸哭,别人笑。穿过凄风苦雨的阻挠,任落寞肆意狂嚎,河海滔滔,别人闹,我寂寥。
落花纷至沓来,炊烟袅袅徘徊。
我却站在谁也不愿独上的西楼,但见残云卧穹窿,瘦柳飘凄风,衰草荒连天,旧月黯孤星。
谁把北风吹得如此狂劲,它狂傲地卷着西天的残云,张牙舞爪而来,划过脸际,锋利无比,留下的是伤痕,流出的是泪滴。当它从我身旁掠过,带走了我发间的柔顺,留下凌乱的丝线追寻渐散的余温,犹如沧桑的残垣苦找过往的彩云,我,依旧凭栏独倚,遥望斜挂天际的夕日和黯然的缺月。仿若又听到了南唐后主幽怨地诉说着“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这样的思绪在时光之河里游走,不知怎地,竟荡到了我的面前。
夜幕中被观览了千年的月呵,多少痴情之人在你面前顾自神伤,古往今来,千秋万代,都是谁将你轻轻吟诵着,载入蒙尘的青史,你又目送了谁,在岁月的变迁里湮没?今夜,我捧着一袭星光向你诉说,你一定知道,曾有谁,会有谁,寂然如我,来重复这亘古不变的的怨歌,只是那时,我在何方,谁在我处?我来了,他走了,我们无缘;我来过,他来过,奈何时光相隔,我们无缘,缘来时,我在哪?
当岁月的轮回回到起点,当古树的年轮轮的地老,平添了笑容里的沧桑,淡漠了泪水里的喧嚣,而蓝天里的白云,依旧讲述着,那永远年轻的神话;今时的开始与延续,是千百年的重演和继续,岁月铸就了沟壑纵横的容颜,时间的长河融入了风干的眼泪,而蓝天里的白云,依旧讲述着,那永远年轻的神话。
岸畔危栏,伊人独倚,夕阳古道边,徒留痴心一片,望眼欲穿,望眼欲穿,西风又拂面,归雁犹不见。
往昔少年,银鬓斑斑,杨柳绿复淡,哪管落红几许,秋意阑珊,秋意阑珊,天涯日未落,海角肠先断。
斜阳起落朝复夕,皎月盈缺春复秋,时光几荏苒,岁月如蹉跎,年年岁岁至无涯。
百花开谢晨又暮,候鸟来归夏又冬,青春几韶华,年少如白驹,岁岁年年终有时。
问斯人闲愁几许?尽满城如雪飞絮。西楼无酒,人却已醉,推之不却,谁奈忧思有灵韵,酿得苦酒千百杯,杯杯装满思君泪,红颜痴怒杯樽倾,酒洒几案和泪滴,谁言西楼莫买醉,人不自醉心先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