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已成舟。停泊桅上的寒鸦,一种苍凉的美丽。若说,滑落屋檐的雨,是一种灵性的转世,那我认了。我只能是崖边交错的木树根。以一种简单的错落方式,框成生活的前半生。
你离开。再来。相隔四年。
你的出现,撕开一份久远的回忆。曾相处的点滴,习惯在寂寞时分,撑开一柄琉璃雨具。幻想,有那么几滴清雨,可以滴穿伞面,落入心里。酝酿一杯,灵性的轮回。举杯刹那,无奈,轻轻滑落杯底,一丝丝涟漪。
对于感情,每人都有不同的诠释。就像鉴别两枚相同的叶,只是衡量一种大小和色彩的平衡。而我看来,感情像段红丝线,一头是燃烧的热烈,一头是束缚的缠绕。
牵强说着,别后情景。溢出杯的茶息,氤氲在你的眼里,迷离一个故事。单纯的回忆。单身的过去。一山,一水,一树,一语。都是秋天的童话。悬挂在秃枝的树干上。翻晒着明丽。透过光影,看到一些现实的东西。模糊又清晰。远去又拉进。象一对蜻蜓翅膀,翻飞在视野里,有着一种道不明的,不真实的东西。
人一旦离开,红尘就相隔万里。再聚,也只剩唏嘘罢了。
桌上瓶里的干花,映不规则的剪影在墙上。干冷冷的枝,挑着一团淤散不开的过去。 或许不该,平实的枝干涂上一层深棕点缀的靓影。一种桔红渐染的纱支,披成水天相接的瑰丽。象傍晚风里,你飘飞的彩色衣裙。
一支勿忘我,斜撑一种姿态。优雅的叹息。像此刻的你。
尽管,最初的绿意,应该在那个山高泉清的崖边,舒缓流淌着春天。被夕染黄的花影投印湖心,有着戏嬉的顽皮。一道红砖墙,垂挂着绿蔓,还在疯长。穿越蔓枝泻下的日光,一片片,一层层,一叠叠,象抽空明暗的素描。而你我,无法更深一步走近。
握杯的手,透出温润的光辉。各自,都拎着冷暖自知的日子。相聚,因久远的东西,尘封得过于平静。该是时候,缓和一些微弱的气息。于是,想说说话儿。说出口,却全变成灰色的影子。曾一遍遍晕黄的麦浪,只剩一个孤单人,浑浊在落日暮烟的忧伤里,构成凄美的写意画,流动尘世宿命。
茶水微凉,心也渐冷。离了茶室。
你说,渴了,吃西瓜吧。锈驳的铁栏,生硬隔开,过去与现在。一枚西瓜的绿皮,蔓延那年的时光。有水滴,滴在手上,痛在心里。吃瓜的方式,依旧。而过去,却不再。也许瓜也有着心事和生命的轮回。只是那些日子,早枯萎成海上花。瞬间逝去。只为在下一个轮回,等待那场,烟火的再次绽放。
一个厚重的故事过程,有着悲怆的冷。也有深浅排序的痕迹。我们都是那,红尘宿命里无法摆脱的影子。有光的地方,纵深和想象空间,只是夙愿中的惬意。回头,一路走过的旅程。一些微细的东西,象尘埃。存在,升起,再落定。却有着生命力。
起风了。岁月末梢,只剩一把孤独的椅。遥想它的原始起点,在一片茂密的竹林,以一种遥摆的抗争式,抖落一身的绿意。 而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人生。相遇,擦肩,游走在漫漫红尘。尘世的故事,或多或少,远了,但还在心里。有的东西,还在继续。象一枚行走的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