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江南水乡。
生长在北方,去过几次江南,于是有了梦中江南的周公之约。
最喜欢江南的竹,青翠欲滴,葱绿成海,尤其是凤尾竹,婷婷水边立,熏风婀娜拽;还喜欢江南的水,烟波浩渺,水乡泽国,尤其是太湖水,八百里浩瀚,碧波帆影动。喜欢那甜甜的饮食,袅袅的吴侬软语;还有那小桥流水庭榭幽廊曲径通幽;无际格网千亩桑田玲珑建筑灰瓦白墙。那里,水网舟楫忙两季获农桑,四季花不败草木花泛香,更有那似有似无的江南烟雨,依水而生的水乡人家,真真是让人怎不忆江南。
江南是水做的,江南是水生的。
记得,那次是在太湖的东山畔。午后漫步湖边,嗅闻着湖鲜味儿,看着碧波万顷的湖水,踩着略带泥滑的湖岸。那轻吻湖岸的波浪推着浪花,留下堆雪,来了去了;那湖中捕鱼的帆船运输的机帆,你来我往,远了近了;那身后的农人行在田间走在地埂,有男有女,说了笑了。
一段湿滑,一串脚印,几次目光射出,几次视线收回,湖水拍岸留声,和风刮过无痕。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逝去,只见太阳西去罩上了黄晕。
刚才还在遥远湖心的点点鱼帆,此时在眼界里暮的多了起来。它们渐渐地聚拢划向岸边,船尾艄公起伏的身影,船头推起好看的浪花。看着余晖里的船帆,有的黄澄澄罩上了一层金色,有的黑漆漆笼上了一道帆影。靠近岸边的船只,有性急的船老板降下了船帆,有的相互间调侃打着招呼,有的网具堆在船头,有的在搬腾着鱼篓上岸,抛锚的,抬篓的,熙熙攘攘。这边女人来找男人的,那边孩子来找父亲的,还有那面庞俊秀的渔妇,站在没脚面的湖水里,焦急的手搭凉棚,遥望着正在归来的帆船。
数不清的水鸟不知从什么地方飞到了岸边。这些生灵,放声的鸣叫着,盘旋飞舞着,黑的翅膀,白的肚皮,红的尖喙,黄的脚爪。渐渐的看不清了,只见无数的影子在飞,在叫,不远的岸边,芦苇滩蒲棒草密密匝匝,一只只黑影悄然的降落了,还有少数在盘旋,少了,又少了,它们归巢了。
太阳被水面托举着,四周镀上了一层黄晕,这灼眼的黄晕递减着,淡化着,稀释着,温柔的悬挂在波纹之上。它的影子在湖面上映上了一条长长的金色拉线,这拉线随波跳动着,闪烁着,一层碎金筛满了湖面。须臾,黄晕魔幻般的变成了一个红彤彤的大圆盘,静止似地悬在水天,继而这条拉线变成橘红,暗红,在最后闪耀了一下之后,落到湖际的下边去了。但天空的上方还是黄红色的,照的云朵美轮美奂,泼彩般瑰丽,不一会,朦胧起了。
这江南的湖边美景,这绝美的落日湖边,还有这欣赏美景的北方人。是的,他也该回家了。
归帆,归巢,日落,回家。
难了的江南情,难忘的江南景,难得的回归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