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有个鱼摊,买者众多。鱼贩宰鱼的手法很快,取鱼,往地上一摔。鱼若还跳动,用木柄刷子猛击鱼的头部,鱼便不动了。取刀,剖开剖开鱼腹,红色血喷涌而出。这样的场面,我们早已熟视无睹。
但那天来了一个女人,鱼贩在剖开鱼肚时,她突然哭了。鱼贩抬头,说:“你又来了!”继而,呵斥她离开。
女人凄然而去。他笑:“一个女疯子,一看到我杀鱼,她就哭。”我也笑。因为疯子是不可理喻的。
转到生禽摊,我突然发现这个女人面对一只等待宰杀的鸡在哭泣。
德国等国家有规定,杀鱼者不能直接宰杀,得先让鱼服晕鱼丸。而生禽,则要避开大众的视线。如果违反,则会被惩罚。
西方国家此举显得小题大做,但这背后体现的是长时间累积的人文观念。我们的悲悯,常常是基于同类的,而对自然界,对于其他生灵的尊重,远未有一个透彻的领悟。
也许惟有那些疯子,他们的心灵处于最荒芜的境地,离上帝更近,反而能流露出对残忍屠杀的惊惧和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