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通于1997年、被视为奇迹发展的小灵通曾有一个雅号,叫“穷人的大哥大”,因为经济实惠,深受用户青睐,用户数在高峰时逼近1亿,相当于每10个中国人,就有1部小灵通.十年后的今天,小灵通日渐式微,有人甚至说,电信重组完成后,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它就会步传呼机的后尘,退出历史舞台.不管小灵通今后何去何从,但是走到今天的地步,其功过值得人们思考.
因便宜而诞生
小灵通一词,真正让人注意的,是因为著名科幻小说作家叶永烈的《小灵通漫游未来》,书中以小灵通的小记者经历,讲解了很多科学知识.在四五十岁那代人的记忆中,小灵通留下了一定的印痕.
小灵通作为一种通信手段,并不是中国人的专利,在日本,它叫无线市话,简称PHS.它采用微蜂窝技术,将用户端(即便携电话手机)以无线的方式接入本地电话网,使传统意义上的固定电话移动起来,可以在流动中接听、拨打电话.但它的致命弱点是需要建大量的信号站,通话效果差,不容易漫游,一旦车速超过60公里,基本就不能通话.
中国最早对小灵通感兴趣的人,是人称“小灵通之父”的徐福新.上世纪90年代末,电信重组,移动分离,对于中国电信而言,等于挖走了一块肥肉.从信息产业部的政策看,移动通信只允许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经营,中国电信和后来的中国网通只能充当看客.但固定电话业务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已经渐趋饱和.时任浙江余杭市电信局局长的徐福新,了解了日本发展流动市话(PHS)的信息,突然眼前一亮:流动市话,让固定电话移动起来,为身陷困境中的中国电信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
第二年,徐福新赴日本考察,理清了发展思路,那就是直接把PHS建在电信已有的固定电话网上.总得有个名字吧,PHS这个洋名不好记,徐福新想了想说,就叫“小灵通”吧.
“小灵通”已经孕育腹中,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一个合作伙伴.这时,UT斯达康的吴鹰进入了徐福新的视线.
当时的UT斯达康还是一家主要做互联网接入设备的小公司,市场份额小.当看到小灵通这个东西的时候,吴鹰决定赌一把,随即便将价值几千万元的设备拉到了余杭.事实证明,就是这样一个“犯了机会主义错误”的投机者最终成功了.从技术上讲,小灵通濒临淘汰边缘,前有GSM、CDMA,后有3G,其情形犹如先进武器与三八步枪的比较,但由于小灵通具有平均话费低廉、单向收费等优势,只用了几年的时间,小灵通便在中国遍地开花.1999年至2004年,凭借小灵通的成功,UT斯达康公司的利润由不到两亿美元上升至27亿美元.
中国电信无疑看到了小灵通的巨大商机,投重兵于此,在全国大力推广小灵通,后来,中国网通也加入这一阵营.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国内哪个城市开放了“小灵通”业务,哪个城市就会刮起一股“小灵通”旋风.
因技术而没落
小灵通的出现大大加剧了中国移动通信市场的竞争程度,一时间血雨腥风,刀光剑影,降价成了各运营商唯一的选择.竞争最激烈的2003年,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的用户增幅不足3%.为了反击,移动和联通推出了以降价为内核的名目繁多的所谓“套餐”、 “打包消费”和集团资费.当时有的用户戏称“网通是用网捞,移动和联通是用套餐套大家,总之是盯紧了百姓的钱袋子”.
一旦失去了价格优势,小灵通的噩梦也就开始.因为通信工具首先是要打得通,打得畅,其次才是价格.小灵通糟糕的通话效果成为大众的共识,大家都把它作为一个过渡,一旦移动和联通实行了单向收费,倒戈势在必然.
2005年后,小灵通在市场上渐渐失宠,一方面是小灵通的市场渐趋饱和,移动和联通年年降价,另一方面则是小灵通一直被作为通信部门向3G手机过渡时期的产品.一位电信专家向记者分析,其实在中国电信布局小灵通之前,业内就已经在探讨小灵通是一种淘汰的技术,迟早要死.但中国电信依然义无反顾扑向小灵通.小灵通的产生,并不是由于当时固话用户增长缓慢而让中国电信被迫采取的战略,事实上,中国电信的最终目的是希望通过小灵通,提前布局移动通信领域,从而为自身在将来进军移动领域时保留一些潜在“移动用户”.
如今,对于中国电信来说,小灵通已经不再是一根救命的稻草,而真正的救星是“3G牌照”.在电信重组的大背景下,中国电信获得一张“3G牌照”已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一方面是传统固定电话业务停滞甚至萎缩,另一方面是救星终于出现了.在技术的落后和低价优势不再的双重打击下,小灵通的未来,注定是灰色的.
小灵通与寻呼机的发展道路,惊人的相似.寻呼机从1983年诞生到1998年,5时间用户数突破6546万,名列世界第一.然而,5年后的2002年底,随着中国移动电话用户突破2亿户大关,全国无线寻呼用户减至1973万户.2005年3月,中国联通向信息产业部正式提交报告,申请退出寻呼业,原因是寻呼业务近几年每年的净亏损均在1亿元以上.
难怪早在两年前,北邮教授阚凯力就宣告“小灵通活不过三年”.有业界人士甚至认为,电信重组完成后,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小灵通就该退出历史舞台了.
文/《羊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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