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一只月光杯,寻一处清凉阶,听两三声杜鹃语,和四五句打油诗,邀六七个文字友,
赏八九月桂花情,十里相思,百丈秋愁,千万樽苦酒,伴西亭,谁在用琵琶轻叹?
我的悲从何来?
——写在前面
伴随着笔墨情怀,你从唐诗宋词里款款而来。
一把撑旧的油纸伞,
一束疯长的野百合,
一支古黄色镶着碧玉的簪子,
一脸粉红色滴着朱砂的羞容,
一头倒垂着如瀑布搬的黑发,
一身淡雅清秀的暖色的古装,
那是你,如宋词一样的女孩。
一把磨的发亮的背在背上的长剑,
一只棕色的挂在腰间的酒囊,
一支淡绿中透着鹅黄色的翡翠古萧,
一身整齐的白色的书生装,
一匹相依为命的棕色的马儿,
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书生。
那是我,书生打扮却行走天涯的浪子。
我苦等了三年,在绿柳山庄的湖畔,看惯了日的朝升夕落,看烦了夏花冬雪,看厌了湖水的层层秋波,
看透了世间有情人的死生契阔,看淡了世俗追求的功名利禄,看了又看,只剩下自己渐渐苍老的容颜。
你为何?还不来?三年前,你说,看不惯世间丑恶,又何必嫌弃自己的落寞。
那么,好。我到绿柳山庄来,寻一处清净的场所,来磨灭自己心里的仇恨。
怨越积越多,愁越品越浓,幸得一处清修,伴着紗窗烛火,如守护着青灯古佛,没有硝烟的战火,没有回音的寂寞。
夜里,看着蜘蛛在梁上结网,听着蟋蟀在屋在哼歌,春去秋来还是没有你的下落。
清晨,你留下的铜镜里我不经意间看到,我的发间银白渐多。
等你三年,寂寞如歌,你不来,我怎敢老去?可我终究还是老了。你带走了我的时间,只剩下我染指流年。
绿柳山庄,没有柳,只有漫山疯长的野百合。
你说,你不喜欢柳,缠缠绵绵的柳丝看了多愁;你说,你不喜欢柳,三月飘飞的柳絮,老是惹浓多情的心绪。
那么,好。我下山庄去,找了人手,把所有的柳树砍走。可是,柳去人走,人走楼空,楼空茶凉,茶凉心殇。
我找人回来了,你为啥还是离去了?一去三年杳无音讯,一去三年,我苦等。
那些柳,我还是砍了,只剩下秃秃的柳桩,我把柳桩雕成人的模样,深深扎在土地里。
那年春天,我发现,柳桩发芽了。我还是忍着心痛把柳芽都拔了。
你说,你喜欢百合,我把绿柳山庄满院都种上了百合,可不久,它们就枯萎了。
后来,不知怎的,绿柳山庄里,长满了野百合。
三年前,你走的时候,只留下这块不语的铜镜。三年后,你依旧杳无音讯,铜镜却还是放在当初你的梳妆桌上,
我不会让她沾半点灰尘,我每天都擦一遍,像擦我放置在一边不用的宝剑。
岁月如诗,你如歌,晴也一天,雨也一天,想也一天,怨也一天,愁也一天,苦也一天……
我的生命,穷的只剩下时间。秋风带不来悲,春雨播不下喜。我的世界,淡的只剩下你。
三年光阴,三十六个月,几番轮回几番春秋,生命里最可悲的情节莫过于与你离别,生命里最可叹的故事莫过于等你的日子。
你何时回来?我不知道。我像犯了错一样等待的乖巧。
你何时回来?我们一起到塞北的草原牧羊牧马,我们一起采摘八月的桂子花,我们一起看山里的雾霭红霞……为你点一粒朱砂,你还是做我的闭月羞花。可惜,我老了,古铜色的脸上有多了几条鱼尾纹。不敢与时间赛跑,我输不起,你知道,多情却被无情恼。不敢与你争吵,怕你带走我的时间,只剩下我染指流年。
你何时回来,我乘着寂寞的风,你带着离别的雨,我们会哪朵云里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