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在农村土生土长的我,毕业后参加工作也没有脱离没有见过世面的俗气,见了女孩就脸红,二十四五岁的人了,至今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在家与我同龄的人,有的小孩就会打酱油了,急得父母在我面前一直哀声叹气。没办法,只得央求亲戚朋友帮忙说媒介绍。这不,同事介绍一个师范毕业在乡中教书的,论条件挺般配的,就看我们有没有缘分了。那天天气很好(时间是8月1号),我刚从郑州出差回来,差不多十一点了,同事硬是拉着我去他家相亲,我说我还没有换衣服,回去得准备准备。“哎呀,一切皆随缘,朴素自然是根本,快走吧,她在我家已经等你好几天了。”同事戏诺道。就这样连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稀里糊涂去相第一次面。
刚一进门,同事的妻子(系我未来的妻子的表嫂)已经摆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我环顾一圈都是熟人,并没有一个陌生的面孔。正在纳闷间,忽然从里间门帘一挑,进来一个高挑个头,剪发头,小巧嫩白的脸蛋上有一双漆黑漂亮的大眼睛的二十来岁的姑娘,她含羞敛笑地站在门帘边,上身穿青底百花衬衣.,下身穿黑褐色长裤,就好像刚出水的芙蓉一样亭亭玉立,似乎在向春天诉说着一个美丽的神话。我仔细打量她时,她那会说话的浓眉大眼也正注视着我,四眼相对,又倏地避开了。“奇怪,这姑娘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确切见面的时间,地点。后来成为妻子的她很不自然地捡了个对面的凳子坐下。我心里好像怀揣一只兔子,砰砰地跳个不停,我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我相的“对象”一边想:这就是我苦苦寻觅的终生相伴的意中人?难道这就是书上描写的一厢情愿的一见钟情?就我这憨样,她能否喜欢上我?一连串的问题萦绕在我的脑海里。饭桌上,我的同事很有礼貌地介绍了她的一些简单情况。她是个师范毕业生,在阳丰乡中教书,家中姊妹六个女孩,排行第四,父母都是教师。我听了暗自吸了一口冷气,论个头,学历,长相不就是我所要求的吗?我是没说的,就是看对方的态度。因为是第一次见面,我们俩都有点拘束。饭后,同事半开玩笑地说:“我仅仅是负责给你们俩见个面,至于成不成,在于你们以后慢慢接触,不是我的是啦,你们随便找个地方聊聊吧!”那个叫红梅的姑娘害羞地地下了头。我好像得了令箭牌一样,快速地骑上单车带着刚见面的女友像离弦的箭飞也似的离开了同事的家。
到哪里去呢?第一次见面,又怕碰见熟人,况且正值中午,我想了想,于是我们来到汝河南岸坝堤的大树荫下面,距离107国道大概百十米。在这里既可以避开熟人的眼光,又是个谈情说爱的理想去处。对,就去那!
由于只顾兴奋,我一直忙于应付对方的“审问”,却忽略了自己穿的已经年久失修的皮凉鞋关键时候“掉了链子”。还没有下完河堤,鞋跟和鞋帮分了家。哎呀,与女友初次见面,多么难堪呀!偷眼一瞧,幸亏女友还没发现,于是我佯装提鞋,掩盖了当时的窘态。还好,正是下坡,没有鞋跟掂着脚跟掌握着平衡,外人还真看不出来。交流中,我们共同畅谈理想,未来,社会和人生,共同的爱好,共同的志趣,有着相同的的追求,使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了,我庆幸找到了知音,寻觅到了终生向托付的伴侣,“她”应该是我一生的唯一!接触中了解到她十分善良,又落落大方,有很深的内涵,又有着崇高的追求,知书又达理,像这样的女孩子天底下难寻,我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就是她了,我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追求她!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三、四个小时过去了。待我们离开时,我还不忘我的右鞋跟已经掉了,为了不让她看到我的蹩脚的样子,尽量走得自然些,我故意翘着脚上河堤。等快上岸时,不争气的鞋跟完全掉了下来。这下可惨了,我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了,真恨不得有个地缝都想钻进去,看了看我的“女朋友”,只好尴尬地笑了笑,用一种求助的眼光看了看她。此时的她已经笑得前仰后合,难以自制,笑了一会儿,她嗔怪地说:“其实我早已看到你的鞋跟子掉了。掉了就掉了,还有什么可掩盖的,别不好意思啦,”我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懊恼地想,今天的好事,全让该扔的皮凉鞋给搅黄了。唉,这次又没戏了。谁知,她却微微一笑,督促道:“还愣着干啥?走,带找我上街给你修鞋去呀!”一句话提醒了我,我获大赦般带着她去找补鞋摊。
后来的事实证明,初次见面掉鞋跟的尴尬不但没有影响她对我的初次印象,相反,却加深了我在她心幕中的位置。每每谈及此事她就会深有感触地说:“你呀,真是傻到家了,就从那件事上看你憨厚可爱,朴实可靠,才坚定了我选择你的信心。”是的,妻子没见我之前也见了很多求偶者,但看他们不是文绉绉的,就是一幅道貌岸然的假道学的样子,实在看着难以托付终生,让人反感,可一看到我,就发现我身上有一种大自然的朴素的内在美感,使她顿生爱慕之情。我若是经过一番精心装扮,穿上华而不实的衣服,说不定我们俩也没有缘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