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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咫尺天涯,锦瑟飘离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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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zj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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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01-01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1-05-16 11:08:12
  五年后的月圆之夜,几朵鲜花开在了孔佳然坟头上。
  是他来过了么,风呼啸的吹过。十年,二十年,他都能忘记么。
  发光的金色的发髻,是他送给她的礼物。
  在刘舒安的记忆中,那是一个荷花香飘的夏季。
  ——序
  
  1
  阳春三月,刘家大宅满是喜庆的气氛。这天,是孔佳然出嫁的日子。
  以前的她总盼望自己成亲,在她的心中,只有成亲了的女人,才算是幸福的。
  孔佳然,芳龄二十,孔员外的外甥女。琴棋书画样样了得。但,毕竟是富贵家的大小姐,娇生惯养,总是会有些的。
  这一天,刘家大宅里里外外都忙着张罗着。
  花轿早已来到了来到了孔家的门口。孔佳然的母亲正在帮她穿好衣服,忙碌的替她梳头。看着女儿出嫁,母亲突然泣不成声。她把一个同心锁递给了孔佳然,握在手里说:“佳儿,这个同心锁。可以给你带来福气的。”
  孔佳然接过了它,握在怀里。
  “佳儿。如今你也嫁人了。我就一个人了。”呜咽的哭了起来。
  “娘,今天是喜庆的日子。莫哭。”孔佳然在安慰着。
  母亲终于抹干了眼泪,搀扶着她走出了方面,披上丝绸的红盖头,走出了家的门口。
  刘舒安的迎亲队伍早已来到了门口。
  孔佳然上了花轿,从车门口那里恋恋不舍的跟母亲告别。
  媒人走在花轿的前头,提着扇子,边走边说,陈家迎亲咯……洪亮的声音,足以传遍方里十方以外。
  去刘家的路很长,迎亲队伍的一路走着,轿夫在不停的擦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走了许久的山路,轿夫气喘喘的对走在前头的新郎官刘舒安说:
  “哎,官人,歇息一下吧。都累塌了。”
  刘舒安没有拒绝他们的要求,因为他自己都感觉到疲惫了。
  坐在花轿里的孔佳然偷偷的把头探出去看了看,恰好被媒人看见了,便提醒着说:“哎,新娘子怎么能随便揭开盖头呢。这多不吉利。”
  孔佳然只得悻悻的把盖头盖上。媒人似乎不耐烦的跟轿夫说:“该起轿了。否则误了吉时。”
  刘舒安也许是听到了媒人的这句话,便对轿夫说:“启程了吧。”
  迎亲队伍又再次启程了。
  山路崎岖,轿夫们开始埋怨的自个儿唠叨着,丫的,到底还有多久。他们都不记得到底走了多久,只是隐隐约约有些印象的是,去到刘家大宅的时候,是午时时分了。
  
  2
  终于来到了刘家大宅的门口。孔佳然被媒人搀扶着走出了轿门口。
  刘舒安下了马,向孔佳然的方向走来,另一只手牵着她。刘舒安就这样和媒人一起搀扶着孔佳然走进了屋子里。
  跨过了门槛,拖着缓慢的步子,来到了刘舒安的母亲面前。这一天,他们穿得很喜庆,也很正式。
  孔佳然的心怦怦的跳个不停。她听见媒人的声音飘荡在整个房子里。这种声音,她一直都未曾忘记过。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仪式完了以后,孔佳然在媒人搀扶下,离开了大殿,回到了新房里等待着。
  媒人扶着她回到房间里的时候跟她说了很多,她知道,这是为了她好。为了她的以后。
  “佳然,今天就意味着要为人妻了。”
  孔佳然点点头,眼泪开始漫上眼底。媒人与她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孔佳然坐在床沿上等待着,一直就这样等待着。曾经的她是多么渴望成亲。母亲的叮嘱在耳边一次又一次的回荡着。
  她终于耐不住,再次揭开盖头,她孤独的看着贴满喜字的窗户,红红的,桌上的蜡烛一直燃烧着,蜡不停的流下来,就像是人的眼泪一样的晶莹,然后凝结。
  她开始害怕,在这样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一个人,虽然她知道刘舒安宴会完以后会回来。她也清楚的知道,以后的日子,有一个男人陪她去面对所有的困难。
  孔佳然一想到这里,便对未来的生活有所希冀。
  另一边厢,刘舒安正在忙碌的招待客人,很多人都来到了宴会的现场,刘舒安举起杯,与客尽宾主之欢。
  许久,他才踉踉跄跄的走回房间里,此时,悬空高高的挂着一轮明月。嘴里还叨念着什么,孔佳然一听到这样的脚步声,便连忙把身子做好,把盖头重新盖好,安静的等待着这春宵的一刻。
  刘舒安粗鲁的把门打开,声音很响,吓了孔佳然一跳。内心扑通扑通的响着。
  随着脚步声的越来越近,孔佳然的呼吸声变得急促。刘舒安终于还是进来了,衣服早已弥漫着酒味。
  他慢慢的走近孔佳然,孔佳然的华丽的衣裳吸引着他的眼球。他坐在床沿边,慢慢的把红丝绸的盖头揭开。
  孔佳然惬意的嘴角上扬,眉毛往上弯。一脸的羞涩,刘舒安轻轻的拨弄着她的刘海,乌黑的头发。
  “夜深了。睡吧。”刘舒安提醒着她。孔佳然只是微笑的看着他。
  他替她脱去了厚重的衣服,取下冠头,孔佳然的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内衣。隐隐约约的可见她那细滑的肌肤。
  刘舒安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金色的发髻递给了她,轻声说:“佳然,你我共成佳偶。天造地设,这支发髻给你,愿你我的情缘如这金色的发髻一样,永不褪色。”
  孔佳然接过了它,握在手里,把它放在了鸳鸯凤枕的底下,压着。
  刘舒安把桌面上的蜡烛吹熄了,与孔佳然相拥而眠。
  夜是这样的宁静,流淌在心里的水就这样凝聚在了一起。
  这一夜,她期待了多久。她似乎都不记得了。
  
  3
  翌日,孔佳然很早就起来了。一缕阳光照进窗户,她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梳着自己乌黑的秀发,梳洗一番以后,从枕头下拿出昨晚刘舒安给她的发髻,戴好,便好打开房门往大殿走出。
  刘家的仆人很多,下人一见到都点头打声招呼:少奶奶好。
  大殿里,刘舒安的母亲早已坐在红木的椅子上等着她的到来。
  以前曾经听说过,她的脾气很倔。只是在孔佳然的心里,一家人只要好好说,没什么是沟通不了的事情。
  “娘。”孔佳然唤了唤她。她襟坐在大殿的中央,对站在身旁的管家说:“薛管家,你跟少奶奶说一下规矩吧。”
  孔佳然突然有种莫名的不祥预感。淡定的跪了下来。
  薛管家高八度的说:“少奶奶,既然您已经嫁入了刘家,有些规矩您要知道的。”
  “一、每天必须比少爷早起半个小时,打点好一切。
  二、平时若无其他的事一般不要出去。除了元宵节、春节以外。
  三、要学会刺绣,多做一些妇道人家干的事情。
  四、必要的时候要协助少爷整理盐商上的事情。”
  孔佳然认真的听着,生怕错过每一项的细节,就在这个时候,刘舒安拖着缓慢的步伐进了大殿。
  “娘。早安。”他喊了一声,老太太回应着说:“舒安,坐吧。薛管家,你继续说。”
  薛管家点了点头,便继续提高声调说着。
  孔佳然开始有些担忧以后的日子了,这样的婆婆,也许,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她只是记得,那一半天以来,薛管家聒噪的规矩在耳畔响了很久。
  午时时分,刘舒安终于坐不住了,对母亲说:“娘,佳然昨天才嫁入刘家,我们家的规矩繁多,能否往后一一教导呢。”
  老太太的倔脾气上来了,说:“舒安,这是必须的,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早点熟悉,让她早点熟悉也是好的。”
  孔佳然一言不发,她跟刘舒安也是名当户对,家里的礼数自然是懂得的。在这审深宫大宅内,既然已经嫁做人妻,遵守妇道,相夫教子,也是应该的。
  她站起身,站在了刘舒安的身旁,说:“舒安,娘的教导我是一定要听的,作为你的内助,也好让我帮助你的生活。”
  “哼,少在那边假惺惺的了。”老太太一脸的不屑。
  刘舒安的脸满是无奈,便决然牵着孔佳然离开了大殿。只剩下老太太在那里捶足顿胸,嘴里唠叨着说:“这都什么世道了,为了一个女人,连我这个娘也不放在眼内。”
  薛管家在一旁安慰着她。
  刘舒安想要给孔佳然做一套旗袍。因为旗袍可以凸显女人的身材,更何况,孔佳然是如此小鸟依人。
  
  4
  刘舒安把孔佳然带到了熙熙攘攘的闹市里。
  街上的人总是很多,他把她带到一家布店里。店面也还算过得去的样子,挂着的牌匾是古铜色的,上面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字:霓裳店铺。孔佳然笑了笑,也随他走了进去。
  掌柜似乎跟刘舒安很熟的样子,看着他走进来,便打声招呼说:“哟,是刘公子呀?今天怎么有空光临啊?”
  “掌柜,这是我贤内助,想要在您的店里挑几匹上等布料做衣服用呢。”
  “呵呵,原来如此,夫人请随我来罢。”她看了他的眼神,有光闪过。
  孔佳然停了停脚步,随掌柜进去挑选布料。鲜艳的色彩,碎花的点缀是如此的清新。
  “夫人,我看这匹布料蛮配你的。”掌柜说。
  “舒安,你看这料子如何?”
  孔佳然小心翼翼的问着,她生怕他不高兴。深闺的女子的心思总是谨慎的。
  更何况,她是从深闺出嫁的女人呢。
  “嗯,就要这匹吧。佳然,你还要多选一匹么?”他问她。
  孔佳然指着一匹素色的丝绸,上面有些零零散散的线条,她对站在右手边的掌柜说:“我还要这匹。”
  “那我替您包起来吧。”掌柜替孔佳然包了起来,然后从抽屉里拿出皮尺替她丈量起来。过了没多久,他把数字记录下来,便说:“夫人,您一周后来取吧。”
  孔佳然谢过他,便拨弄一下裙边上的灰尘,跟着刘舒安离开了店铺。
  刘舒安对她笑了笑。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子值得他爱。
  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微薰的夕阳照在石子路上,映在他们离去的背影上。
  路上的人开始渐渐多了起来,小贩的叫卖声,吆喝声,融成一片。
  穿过喧闹的人群,刘舒安用宽大的手掌牵着孔佳然走着,他怕有天会失去她。
  终于回到了家,仆人开了门,说了声:“少爷,少奶奶回来了。太太正在等着您吃饭呢。”
  “知道了。”刘舒安应了声,便迈着步伐回到了大殿。仆人们站在一旁,桌上摆满了饭菜,热气腾腾,不禁让人垂涎三尺。
  “娘,我们回来了。”孔佳然首先打破了沉默的场面。
  老太太别着面子说:“哼,知道回来了么?”孔佳然闻到了很浓的火药味。
  孔佳然依然谨慎的回答着:“是的,我不过是跟舒安出去做衣服了。”
  她知道了婆婆对她极其不满,但已经嫁人了,总归还是要相处的,只是说了句:“娘,若有什么不满,尽管提出,我改就是了。”
  刘舒安站在旁边,对母亲说:“娘,佳然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么,您有必要这样的么?”
  “舒安,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很喜欢她?虽然我知道她的舅舅富甲一方。”
  “娘,我爱她与她的家境没有关系的。”刘舒安这句话一说出来,孔佳然觉得很心安,事实上,彼此相爱是最重要的事情。
  “舒安,别说了,好么。”孔佳然捉住他的手,苦苦的哀求他。
  最终,她跪下来,对婆婆说:“娘……,您放心,我会好好的对舒安的。”
  刘舒安连忙扶起孔佳然,在她的耳边说:“这何必呢。”
  薛管家突然走到老太太的身旁说:“太太,消消气吧。我想,少奶奶会慢慢的改的。她会协助少爷打理家事的。”
  老太太这时候才缓下气,漫无心思的扒着饭。
  刘舒安与孔佳然也坐了下来,慢慢的吃着饭。
  饭毕,老太太首先离席。随后,他们便各自回房间里去了。
  
  5
  房间里……
  古色古香的房门虚掩着,微亮的蜡烛在慢慢的燃烧着。
  孔佳然拿起放在枕头底下的金色的发髻,对着铜镜,拿起梳子梳理着头发,她仔细的看着发髻上的图案。刘舒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的身后,亲吻着她的发丝。
  “舒安,娘为何不喜欢我呢。”她问。其实孔佳然谨慎到了极点,但对于答案,她还是选择了明智的问法。
  “是不是因为我是大小姐的缘故?”她又补充了一句。
  “佳然,别想太多了,你既然能够进得了刘家的门,我就会好好爱你的。”
  孔佳然不再追问什么了,只是小心的依偎着在刘舒安的怀里,风渐渐的在窗户外吹开来。
  “舒安,明天三朝回门,你陪我回去好么?毕竟母亲养育我这么久了。”
  “恩。”刘舒安的每一句话都让她感觉到安稳。夜色依旧弥漫着皎洁的亮光,撒在宁静的大地上。
  孔佳然打开窗户,窗户的木质早已脱落了,满是灰尘,只是她很贪恋这样的家,美好的不像话。
  “舒安,你看。”她遥指着挂在天边的月亮。
  “明月何时有,把酒问青天。你我共度流年碎月。”
  “望月思君,如滚滚长江。木棉飘坠,芳华怅,年月溢。”
  “都子时了,睡吧。”孔佳然关好窗,把蜡烛吹熄了,对身后的刘舒安说。
  放下丝帐,就这样,相拥而眠。
  孔佳然抚摸着刘舒安的眉宇,仿若星辰一样的落在眉心的中央,照亮自己的前方。
  翌日,仆人早早的轻叩着房门。
  “少奶奶。我是小翠。”
  孔佳然听到仆人的声音,连忙穿好衣服,甚至连头都还没来得及梳,便匆匆忙忙的跑去开门。
  “小翠,有什么事么?”她询问着。
  “少奶奶,太太今天身体好像不适,老说头晕,您能不能随我去西厢看一下?”
  “那我现在随你去吧。”孔佳然二话没说便关上门,跟着小翠往西厢去了。
  西厢离他们房间也颇远,中途经过一个庭院,满满的葡萄藤依附着竹子上,绿色的青藤,形成一个巨大的网,笼罩在庭院的上方。
  “小翠,快到了吧。”孔佳然问小翠。
  “快了,再走几步吧。”她答着。
  终于,她们来到西厢,西厢的格局具有很浓的田园风格。房间门前有一口古井,水底很清,在水井的旁边还有一张大理石的桌子,很亮的色调,光滑无痕。
  小翠对站在门口的仆人说:“开门吧,让少奶奶进去看看太太。”
  “哎,好。”说完便把门打开,孔佳然走了进去。只见素帐放了下来,她轻轻的走过去,坐在她的床沿上。
  “娘,您哪里不舒服?”她俯身问着婆婆。
  老太太的样子卡上去很痛苦,说:“佳然,舒安呢?”老太太一直都叨念着刘舒安,自从刘舒安的父亲去世以后,她便独自撑起一个家,掌管着刘家的盐务。
  孔佳然坐在床沿边上,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说着:“娘,舒安还没起来。您的身体要紧么?要不让小翠给你找个大夫吧。”
  “不用,我只是感染些了风寒罢了。”她的回答很轻,却让孔佳然越发担心她。她向小翠招了招手,小心的对她说:“你去把少爷唤来吧。”
  “嗳,好。”说完小翠便按照孔佳然的意思把刘舒安叫来。
  “佳然,你一定怨恨我为何这般对你吧?”老太太的脸上满是歉意。额头的皱纹早已让孔佳然见识到她的含辛茹苦。
  “你是大小姐,我之所以严厉对你,是因为舒安的关系。舒安下个月就得去扬州与盐商商讨盐务的事情了。也许是一年半载,也许是更久是时间。更何况,舒安的父亲早逝,你会体会到的,也知道的,对吧?”
  “娘,我生是刘家的人,死是刘家的鬼。”话刚落音,刘舒安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娘,你怎么了?又犯风寒了么?”刘舒安紧紧握着老太太的手,她的手很冰,如刺骨的寒风。
  说着,他看了看孔佳然,说了一声:“你跟小翠去找个大夫来一趟吧。”
  “不……,我不找大夫。”老太太嘶声力竭的说着。
  孔佳然一下子慌了,豆大的汗滴爬上了额头,“舒安,怎么?还找么?”
  “当然,这里有我在。”手依然紧握着,老太太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孔佳然逗留了一阵子便带着小翠离开了西厢。
  6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人潮汹涌,孔佳然带着小翠好不容易的找到了陈大夫。牌匾上写着陈氏医馆。
  陈大夫与孔佳然也是旧相识,自然熟络,孔佳然安静的在凳子下坐了下来。
  陈大夫正在忙碌的看别人看病,拿起毛笔在写着每一味中药的名字。嘴里在叨念着:“嗳,现在的寒冬,风寒多,得多加注意啊。”说着便递给了病人一张纸,示意他去抓药。
  这个时候,陈大夫才看到坐在凳子上的孔佳然。
  “陈大夫。好久不见。”孔佳然打了声招呼。
  “嗳,是孔小姐啊。不知您贵临寒馆有何贵干呢?”
  小翠把银两递给陈大夫,说:“我们的少奶奶想请大夫跟我们来一趟刘家。”
  陈大夫听完以后,只是支支吾吾的背着药箱,说:“我随你们去。”
  说完便把一张写着:“大夫有事出诊,不方便之处请见谅。”
  陈大夫跟着她们走着,等去到刘公馆的时候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了。仆人早早的在门外候着。
  “少奶奶,您快去看看吧。”说完便关了门。
  陈大夫终于进到了西厢,刘舒安看见大夫来了,就对他说:“大夫,您去看看吧。我娘兴许是受了风寒,现在老说头痛。”
  陈大夫放下药箱,细心的跟老太太诊脉起来。又仔细询问起病史起来,许久才站起身,向刘舒安招手,示意借一步说话。刘舒安跟他除了西厢的房门口,问道:“大夫,我娘怎么了,病严重么?”
  只见陈大夫摇了摇头,说:“刘公子,令慈的病已经到了后期,而且本身的身子并不好,又加上感染了风寒,雪上加霜,就恐怕命不久矣,刘公子,请您做好心理准备吧。我先去开药方了。”
  刘舒安的脸色瞬间变了,孔佳然叮嘱小翠先照顾好老太太。而自己就去问一下刘舒安,婆婆的病到底严重不?
  “舒安,陈大夫怎么说?”她问。
  “大夫说娘的体质不好,病入膏肓,可能命不久矣。”孔佳然的心顿时愁絮万千,掩声痛哭着。
  “恩,别哭了,你去看看大夫的药开好了没,顺便去抓药吧。”孔佳然一旦心慌起来便没有主见了,只得说:“嗳,好吧。你记得看好娘。”
  话刚说完便离开了西厢,往大殿里走去。只见陈大夫早已写好了药方,递给孔佳然的时候倍感抱歉。
  “孔小姐,太太的问题很严重,我已经跟刘公子交代过了。这是药方,你让仆人随我去抓几付吧。”
  孔佳然便交代下人跟陈大夫去医馆一趟,自己则回去西厢陪着婆婆。
  7
  回到西厢的时候,刘舒安看见孔佳然回来便说:“佳然,娘找你有事。”
  “嗳。”便应了一声,匆忙的走了进去。蹲下来,握着她的手说:“娘,您想说什么?”
  老太太微笑的说:“佳然,你是好孩子,以后我不在了,你就得多多照顾舒安了。”微弱的呼吸,眼泪簌簌的落下来,孔佳然不知道在此刻该说什么。只是满含着泪水,握着她的手,细声的说着:“我会的。娘,我会的。”
  老太太最后还是走了。就在那天夜里的亥时。走的时候,面容很安详。全家上下都沉入了肃穆中。
  “娘……”孔佳然跪在老太太的尸体旁,嘶声力竭的喊着,眼泪安静的流下来。
  刘舒安扶起她,并交代小翠要好好照看少奶奶。
  刘舒安为她守了整整一晚上的孝。
  丧礼在两天后举行,很简朴的灵堂,来的人也还算多。甚至来了很多刘舒安都不怎么认识的亲戚。
  “节哀顺变吧。舒安。”来拜祭的远房舅舅对刘舒安说。
  “会的。舅舅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刘舒安突然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娘生前告诉过我,爹生前是跟你一起搞盐商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刘家以后就看我的了。”
  “你想跟我去扬州做盐商?”舅舅问。
  “是的,我不想让刘家就这样败了。”刘舒安说的时候语气斩钉截铁。
  “那好吧。下个月你跟我一起去扬州吧。这个月我都会在这里逗留一阵子的。”
  刘舒安点了点头。
  一整天下来,终究还是累了,刘舒安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房间里。孔佳然的的样子明显憔悴了许多。微亮的烛光照在她那憔悴的脸上,两行泪痕依然清晰可见。
  “佳然,现在娘不在了,刘家以后的日子便靠我的了。我想跟舅舅去扬州做盐商。”
  “嗳,那就去吧。”孔佳然鼓励的说着。
  “我担心你一个人在家。”说着,刘舒安一脸的无奈,走到孔佳然的身后,拥抱着她,孔佳然只是突然哭了,她不知道为何会哭,是想到以后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空守着,心里的一丝惆怅顿时涌了上来。
  “舒安,你要去多久?”她嘤嘤的抽泣,泣不成声的问。
  “一年半载是一定的,三年五年……。”说到这里,他开始沉默。孔佳然哭的更大声了,刘舒安紧紧抱住了她。
  躲在刘舒安怀里的孔佳然娇嗲的问:“那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初,坐船走。”
  “舒安,你给我个孩子好不好。”孔佳然哀求着他,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可给他。
  刘舒安只是很心疼她,点了点头,他把她压在床上,亲吻着她的雪白的肌肤,孔佳然迎合着他的亲吻,她第一次体会到一个男人的征服欲是多强。他强而有力的进入自己的身体,发出愉悦的呻吟声。
  “舒安……”她唤他。是的,孔佳然在享受着彼此间的幸福。
  此夜,孔佳然看见自己灵魂在飘,彻夜缠绵,没有任何的疼痛,只是缠绵的暧昧……
  明明灭灭的亮光,照在未知的路,你于我不顾,我于你不依,是命运所归。
  一转眼便到了月底。老太太的丧礼以及拜祭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那天孔佳然早早的起床梳洗一番,把衣服打包收拾好。刘舒安拥抱着她,片刻都不舍得分开。
  
  舅舅站在房门口许久,轻敲着,才问道:“舒安,这么舍不得佳然。快走吧,船快到了。”
  这个时候的孔佳然才抹干鼻涕和眼泪,挥手对他说再见。
  “我不去送你了。”说着把包袱递给他。孔佳然没有随他去到渡口送他上船。
  8
  这样一别,竟是五年以后,大雪纷飞的季节。
  自从刘舒安离开家里以后,每个月孔佳然都会收到一封家书。
  熟悉的笔迹,诉说着满满的想念,这样的日子,在孔佳然看来是平淡的,却细水长流。
  她开始学会刺绣,每天都会坐在房间里刺好几个小时。看着已经刺好的部分的图案,内心却是惆怅到了极点。她想念在扬州的刘舒安。只是,她不知道该对谁说那些颤抖在寒冷风中的想念。
  “少奶奶,您小心刺吧。这是糖水,我先放这里了。”小翠端来了糖水替她补身子。
  “小翠,坐下来吧,陪我聊聊天吧。”孔佳然自然是寂寞了,她知道,深闺中的女人都这样子,丈夫出门在外。想念汇成河流,对枕满上泪痕。
  “嗳,少奶奶。”小翠把凳子拿开,坐了下来。孔佳然放下手中的针线活,与小翠攀谈起来。
  “你来刘家很久了么?”孔佳然首先打开话匣子。
  “嗯,应该算蛮久了的吧。我是十岁的时候变开始在刘家做仆人的了。”
  听到这里,孔佳然突然觉得有些难过,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着。小翠看见了她这个样子,连忙问着:“少奶奶,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孔佳然急忙的抹去眼角残留的水分,微笑的说:“不是,我只是想起我娘而已。”
  小翠哦了一声,接着又说:“嗳,我都很久没有回到乡下了。家里的人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小翠,你成家了么?”孔佳然问的很直接,因为这是个关乎幸福的问题。
  “没有,我立过誓,要在刘家干一辈子的活。”小翠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浅浅的小酒窝。
  孔佳然摸了摸她的刘海,说了句:“傻丫头。你会很幸福的。”
  小翠对着孔佳然笑了笑,说:“我在少奶奶身边就好了啊。哎呀,糖水要冷了,先喝了吧。”
  孔佳然这个时候才蓦然想起已经搁在桌上许久的糖水。拿起来,摸了摸碗里的温度,拿来一个杯子,也给小翠倒了些。
  “趁还暖和。喝了吧。”小翠小心翼翼的捧起杯子,一饮而尽。孔佳然笑了笑说:“小翠,你真像邻家的小妹妹。”
  “嗳,少奶奶别净笑话我了。我先忙去了。”说着,她把凳子放好,离开了孔佳然的房间。
  孔佳然又接着绣着,针不小心刺到了她的手指,流了血,她急急忙忙的把手指伸进嘴里吮了吮,便接着绣了。
  房门再次敲响了,当她正准备转头去看看是谁的时候,门却打开了。阳光照射进她的眼睛,很是刺眼。对方的样子很模糊,她轻问着:“谁呀。”
  “是我,刘舒安。”外面的男人的声音很大,她的泪又不争气的落下来。她把门打开,只看见刘舒安早早的站在门口许久。
  孔佳然的想念顿时崩溃,跑过去拥抱着他。
  “你怎么回来了?舒安。”抽噎的声音足以抵过一个想念的拥抱。
  “我回来看看你。佳然,我们好久没见了。”许久,她才把眼泪擦干,关上房门,倒了一杯茶,坐下来,问着:“舒安,盐商的生意还好吗?”
  “恩……还算过……得去。”刘舒安说这话的时候支支吾吾,孔佳然是个聪慧的女子,自然可以猜得到些什么。至少,事有蹊跷。
  她没有再问什么。毕竟一个妇道人家再问其他男人之间的事情,总归是一种不遵守的表现。她并不愿意去抵触那些规条。
  “你逗留多久?”
  “三天。”刘舒安说的很干脆。
  孔佳然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那天夜里,他们促膝长谈,彻夜缠绵,让春夜销魂。
  第二天天还没亮刘舒安便离开了。他深深的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深爱孔佳然。但现实的残忍不得已逼他离开。
  他在离开之前写好了一封信,把它压在房里的杯子上。
  等孔佳然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刘舒安早已坐船离开了。
  佳然: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这次我回来,主要是想找一些亲戚借钱,是的,我没有对你说,盐商的事情亏了,亏的很厉害。舅舅说做生意就是那样子。
  我不希望你担心。我想,我们会有一个孩子的吧。你看,外面阳光灿烂,枯老枝桠发出鲜嫩的绿藤蔓延到竹竿上。
  佳然,你我心心相惜,你是个知情达理的好女子,若我有天辜负了你,那你就另觅幸福的路吧。
  千山万水,汩汩流淌。于你于我,都跨不过残垣断壁的宿世。
  落款是舒安。
  孔佳然看着那一封信,她想起了昨晚才跟他相拥而眠,而如今,又独守空房。
  她把信放在蜡烛上燃烧,慢慢的销毁。
  小翠兴许是看到了孔佳然把信烧毁了,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气喘喘的说:“少奶奶,你怎么把它烧了?”
  孔佳然笑着告诉她:“既然舒安都不在,留着信又有什么用。”
  小翠哭了起来,说:“少奶奶,我知道您有多苦。”
  她笑了很久,最后还是哭了,说:“小翠,我是很爱他。现在什么都不奢求,只是希望我能够有一个孩子。”
  小翠紧紧抱住了孔佳然。
  9
  孔佳然在刘舒安离开之后的一个多月发现自己怀孕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学会了保重身子,因为孔佳然深深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可以陪伴她以后度过漫长的日子的人。
  随着日子渐渐的离去,孔佳然的肚子日渐膨隆起来,她每天都一边刺绣,一边等待新生命的到来。
  在漫漫的等待里,对刘舒安的想念却没有丝毫的减少。每次当她在夜里想念他的时候,都会在枕头底下拿出他在新婚之夜给她的金发髻。
  这样的日子就过去了半年。直到有一天,小翠手里拿着一张什么冲进孔佳然的房间里。
  “少奶奶,少爷有家书给你。”
  孔佳然一听到是家书,便连忙从小翠的手里抢了过来。
  打开一看,熟悉的字迹再次映入眼帘。
  佳然,有件事我不到迫不得的事我不想对你说。但已经到了这个关头了,我不得不说,孔佳然,信封里还有一封休书。
  我在扬州认识了一个女人,她知书达理,我在这里与她成了亲,并育有一个小孩。是的,我曾经很爱你。只是,你我远隔天边,你看那一轮明月,就是我替你捎去洋洋洒洒的挂念。
  这次的信没有落款,孔佳然看了看,又把它烧了。
  小翠没有再问什么。她似乎可以猜到些什么事。只是走过去,说:“少奶奶,小翠在这里。”
  孔佳然觉得温暖,心中的亮光再次点燃了。
  就在那夜,孔佳然独守空房,拿起枕头底下的金色的发髻,开始大笑,然后哭……,最后她坐在铜镜前慢条斯理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偶尔摸了摸自己膨隆许久的腹部。
  她走出了房门,把蜡烛熄灭,拿出一条白绢,挂在了房门前的那棵古老的槐树下,自缢身亡,她的手里一直握着金发髻。
  金发髻上面刻着:此生爱恋,生死不离。
  10
  尸体在第二天便被仆人发现了,没有遗书,小翠抱着她的尸体嘤嘤的哭了起来。
  丧礼在五天之后举行。
  刘舒安在孔佳然的丧礼上出现了。
  看着孔佳然的遗像,鞠了三躬。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虽然这个时候全家上下都陷入了肃穆中。
  深夜里,他再次来到他们曾经的房间里。房间的一切摆设都没有任何的变动,还没有刺好的枕头巾放在了枕头的右边。上面的鸳鸯在河里戏水。
  刘舒安又开始想起她,这个自己第一任的女人。却落得如此惨败的下场,该恨自己呢吗,还是她自己的耐力不够,耐不住寂寞?
  漫天的雨滴没有预兆的下了下来,推开窗户,他又想起五年前的那句诗:
  “明月何时有,把酒问青天。你我共度流年碎月。”
  “望月思君,如滚滚长江。木棉飘坠,芳华怅,年月溢。”
  佳然,纵使牵绊的心,纵使有千般错,你我共度的良好春宵,都将铭记在心里。
  他提起笔,写下一首诗:
  烟火曼曼,你的回眸,已是坡岸回殇。
  声慢慢,泪切切,泼茶赌酒已成曾经。
  纵使千般爱,婵娟与我共度漫长恋慕。
  独依风雨阑珊,听风诉雨,惆怅不已。
  
  11
  芳华怅,年月溢,都不过是千山万水的谎言。
  烟雨朦胧,繁华褪落,木棉花开,锦瑟飘离。
  若是迷雾,终将离散,手心里的掌纹,在张望着未知的未来。
  
  【后记】
  当我写完这样的一个故事的时候,我才蓦然发现,题目竟然不知道起什么才好。
  深闺中的女人等待丈夫的归来,漫长的等,却落得如此的下场,自缢,是因为爱,一纸休书,断绝所有的恩怨情仇。
  你我咫尺天涯,都不过是梦离殇,梅里花香,飘逝。
  梦一场,梦里却有你的陪我,共赴一场未知却常年繁华的年华。
  月圆之夜,我在坟上与你共渡流年,遍地繁花被踩碎,却是漫漫的夜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