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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zj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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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01-01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1-05-16 11:11:16
  含苞欲放
  刚上初一的时候,我总喜欢开怀地大笑,因为傅宇嘉居然又和我同分一个班,而且还坐在我旁边,读小学的时候总是被他欺负我,依我看来他之前欠下的一屁股债是有机会还的。
  开学第一天傅宇嘉就犯了错,被老师骂个狗血淋头,我能奉送给他的肯定是幸灾乐祸地嘲笑他,而且我还记得当场笑得最大声的莫过于我了,虽然我知道那样讽刺一个人是不对的。尔后他只能以鼻出气,瞪大眼睛瞄了我一个白眼来回敬我的大笑。我看得出来,他对我的恨是更深一层了。但对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全然不在乎。
  晚修放学后,我照例骑着车探索着夜路,归家。迎面而来的是很亮很亮地灯光,我清楚记得那是满载货物的货车,我赶紧按着车把手,减小车速,但是奇怪的是车速已经不受我所控制了,我紧张得直冒冷汗,随手把车头往马路旁的栏杆一拐,黑暗中,我似乎撞上了一棵树,幸好没什么大碍只是擦伤了皮而已。回到家我把自行车停下看了看,才发现控制车速线被人给剪断了,我当时真的一口咬定是傅宇嘉干的好事。
  第二天我也就再也没开口对他说半句话,简直把他当仇人看待。
  可恶的是他居然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对我说:“怎么不理我了?”
  而我只是面无表情,一声不吭,把他当是透明的,他见状便随后拿起刚喝完的饮料瓶向我扔来,虽然当时的我装作的是那么的镇定自如,其实我内心真的咬着牙,恨不得拿起这个饮料瓶向他的头狠狠地敲个一百零一下。
  但最后我还是报了这个仇,我并没有明目张胆地拿起饮料瓶敲他的头,只是以最低调地方式报复了他也消了气。
  每次在饭堂吃饭的时候我总能遇到他,而他的底细我也瞄清楚不少了,傅宇嘉饭前习惯上趟洗手间,吃饭时喜欢把青葱蒜头挑出来,简直就是个挑食到极限的家伙。我就趁他上洗手间的那段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辣椒粉全倒进他的汤里还帮忙搅匀了三两下。后来听说傅宇嘉被辣到喉咙发炎,说不出话了。不过说真的,当时的我听到之后不会像往常那样再次大笑,只是内心内疚得不知该如何诉说。
  事情过了之后,才知道是我误会傅宇嘉了,他并没有剪断我的把手控制线,我也跟他诚心道了歉并化敌为友。
  因为上次夜里回家路上盲目撞上路边的树的那件事,家里人大题小作的要我搬到学校里住宿。
  寒假里,我参加了校园里的美术班。
  那天早晨,我在美术馆里习作绘画,透过明亮的落地窗,傅宇嘉看见了我,说:“连你陈宛珊也会绘画啊,不太让人相信耶?”
  我心里想,他分明就是狗眼看人低嘛,后来我还跟他来了个约定,等我学有所成的时候给他画张画相,然后在他面前炫耀一番。几经努力,我第一次真的下足了功夫,整整一个寒假,我的画功也进步了不少。那天我凭着记忆勾勒出傅宇嘉的容貌画相,心里急切地欲拿到他宿舍给他。我也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不是只想在他面前威风逞强那么一次,还是另有它意?
  但,开学之后就再也没看见过傅宇嘉了,听大家传言他转学了。
  听到这消息之后,那一整夜,我的心没有平静过。呼......心情是失落还是伤感已经不太记得了。傅宇嘉那家伙怎么能这样,说走就走,也不打声招呼,耍大牌啊?如果有一天有机会再见,我肯定当面一拳不留情。虽说我当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似乎叹息得比较多。
  窗台上的那盆花,散发着清香,含苞欲放,精莹透亮地露水凋落。
  花开花又谢
  日子眨眼过,三年后我和最要好的死党钟子茵考上了同一所高中,在班上我又多了个知己,她叫赵彤恩。
  一个礼拜过后,班上又转来新同学,当他走进教室的时候,赵彤恩莫明其妙地跑了过去,拍了他一下肩膀。
  “不会吧,大哥,你居然追我追到这里来啊?”赵彤恩说。
  那男生只是皱起了眉头,并没吭声。
  宿舍里总是能听见钟子茵那女人的大嗓音,
  “今天早上来了个新同学,长得蛮帅耶,可惜某人太没眼福,错过了这个场面。”钟子茵在我面前吆喝着。
  “姓钟的,你什么意思啊?帅又不能当饭吃,做人还是实际点好。”我反驳了钟子茵的话。
  赵彤恩也凑到一边接话“对啊,他长得还可以,是我以前初中同学来的,本小姐以前还暗恋过他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在去饭堂的转角处碰和赵彤恩碰面了,她身旁站着一个我不认识的男生,我当时心里就在想或许他就是那个新转来的同学吧。
  我微笑着向他们打招呼,赵彤恩起劲地对着那男生说:“她是班上的宣传委员陈宛珊,画技一流。”
  我仔细地看了看那男生,好像想起了些什么,但又很快又记不起来了,赵彤恩这夸张说法更使我尴尬。
  那男生更出乎意料地伸出手来向我握手:“Nicetomeetyou?我是你们班的新同学傅宇嘉。”
  宁静的夜里,钟子茵和赵彤恩早就不知道睡到哪里去了,但我怎么也睡不着,很奇怪,脑海里反反复复倒退着早晨的那一瞬间,那男生的轮廓很熟悉,傅宇嘉、傅宇嘉......我重复默念着他的名字,我拿出抽屉里珍藏了三年的画像,真的好像。有点怀疑他就是他么?可惜为什么当时他听到我的名字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真的把我忘记了吗?
  夜风吹得窗前的风铃叮当响,却道出了我的心声。
  还记得好像过了一个多月,渐渐地和这个傅宇嘉熟络后,我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的小学学校叫什么名字?”
  当他对我说叫××小学的时候,我真的能够确定他就是我初中的那个傅宇嘉了。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居然跑回宿舍把抽屉里的那张画像夹在他的书本里。
  深夜里我便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我有点想起来了,你是以前老被我欺负的那个陈宛珊么?”
  “呃,你还好意思说啊?”我不屑地说。
  “嘿嘿,挺有缘的嘛和你。”
  “我要睡了,晚安。”我连忙挂了电话。
  我发现,自从傅宇嘉来了之后,赵彤恩似乎忽略了我,我和她也变得没有以前那么的亲密无间,反而见面了也不怎么说话,我一大早就起床了,但是赵彤恩比我还起得早,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卡片丢给我,拎起一堆书转身就走了。原来是傅宇嘉生日派对邀请卡,我只是把它随手放在枕头底下,因为我没打算参加,从赵彤恩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来她并不乐意我去这个派对吧。
  放晚自习之后,校道两旁的灯熄了,但是模糊的我却看清了傅宇嘉那熟悉的轮廓。
  他问我:“明晚你可以做我的舞伴么?”
  “你好意思啊,谁要做你的舞伴,我压根就没打算去你的生日派对。”我发现我所说的话有点决绝,当说完的时候时有点后悔之意。
  晌午时分,宿舍里只剩下我和子茵,我在一边赶功课,她在一旁看杂志。
  忽然她问我:“陈宛珊,今晚的派对你参加吧?”她这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我已经直摇头了。
  “你敢不去吗?我有办法!”钟子茵说得那么的自信,那么的有把握。
  到了傍晚七点的时候,钟子茵再次问我:“你到底去不去啊?陈大小姐?”
  我依然很坚决地说:“不去!”
  “呼……那好吧,等会派对结束之后就没人不知道你暗恋傅某人的事了。”
  我听完真的有点气愤,这就是真正的钟子茵,老爱威胁我。
  “喂……好,我、去!”我万般无奈。
  过后钟子茵爽快地拿出她衣柜里的晚礼服和高根鞋示意让我马上换装。一番扭捏过后,我才被硬生生地套下这身装扮。一点也不自在,我的脚更是疼痛难忍,根本就穿不惯这种公主鞋,更不是公主的命。那时我才发现原来做女人真的好受罪。令我最担扰的是赵彤恩,我曾经对赵彤恩保证过我不会去的,但是我现在去了,她会怎么想我?我该怎么办?啊.......
  来到派对会上时,站在会场中央,我看见了赵彤恩与傅宇嘉在共舞,好美丽的画面,他们真的好般配。
  “宇嘉,我去洗手间,失陪一下。”赵彤恩转身走开舞场。
  我漫不经心地东张西望着,本想找个地方坐坐,但就在这个时候和傅宇嘉的眼神交锋了。我记得当时我跟他漫舞了不是很久,赵彤恩便从洗手间里转向出来了,我自己像个丢了魂的人,荒乱地逃离,留下傅宇嘉一个的惊愕。
  我跑出舞场,一个人静静地在后花园里漫着步,透着气。因为舞场的氛围真的让我难以适应,难以呼吸。
  “陈宛珊!”背后传出赵彤恩的声音,她在叫我。
  当我回过头时,当头浇灌的是迎面而来的啤酒,是的,赵彤恩居然用啤酒泼我,我真的难以置信。
  我连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她就转身离开了。
  呼……而我只是原地站在那里,没有挪动半步,很无助。
  那个夜晚灿星不再,明月不再。夜很深,风很凉,此时此景写照了我当时空虚茫然的心。
  第二天一大早,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赵彤恩的床变得空荡,钟子茵告诉我说她搬出去住了。刚开始我还天真以为赵彤恩只是意气用气,一时冲动才会跟我翻脸,我不会怪她。可惜从她搬出去的那天开始,她便没有回来过。
  班上最近都在传言赵彤恩与傅宇嘉两人有暧昧关系的时候,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
  钟子茵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想哭就哭吧。”
  我当时真的忍不住了,扑了过去边哭边抽泣着说:“茵,假如你喜欢一个人,他又不知道,你会怎么办?”
  “只要是深爱,他会有感觉的,相信自己。”钟子茵安慰着我说。
  后来过圣诞节的时候,我和钟子茵一起去逛精品店,看中了个水晶爱心形,打算买下来送给傅宇嘉。
  当时我的肩膀不小心撞到一个人,而那个人却是赵彤恩。
  我满怀歉意地对着她说:“对不起,我不小心的。”
  但赵彤恩却只撇下四个字:“冤家路窄。”
  我没有作声,那个时候钟子茵反倒忿忿不平地向她讽刺道:“跟这种人道歉也是多余的。”
  回到课室里,我趁傅宇嘉不在的时候把那个包装好的水晶爱心形放在他的课桌里,心里真的嘣嘣地路个不停。
  但当我吃完晚饭再回到课室的时候,我看见赵彤恩坐在傅宇嘉的身边。赵彤恩的手里也拿着一颗水晶爱心形,我的心里有种心酸的感觉涌上心头。
  “送给你的,宇嘉。”赵彤恩对傅宇嘉说。
  “谢了。”
  当时我也在场,赵彤恩也送那颗水晶爱心形给他,只不过她送的比我送的还大也晶莹剔透得多。那刻的我想或许傅宇嘉还没发现我放在他课桌里的礼物吧。我的心里备感失望,真的恨不得把放在他课桌里的那颗细微而不引人注意的水晶爱心形拿回来,但可惜我没有那个勇气。
  我装作不在意,还微笑着向他们点头。
  后来我记起那个时候我值日,去倒垃圾的时候,发现垃圾桶里有颗打碎的水晶,还有张撕得粉碎的纸。待我看清的时候,我知道那是我给傅宇嘉的心,那是我给他的祝福,也不知道怎的?眼泪不停使唤地流下了脸颊。怎么傅宇嘉能这样?怎么他能把我的心意看待成垃圾?当时的我心里有诉说不出的难过。
  待我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了,我仍然沉浸于方才看到那堆放在垃圾桶里的水晶。教室门突然一声巨响,啪的一声被推开了。
  “陈宛珊,你放弃吧,你斗不过我的。”赵彤恩对我说。
  “我……”我都没说完一句话,她就转身走了。
  我错了么?
  我躺在床上对着钟子茵说:“茵,我想与傅宇嘉绝交。”
  钟子茵表情惊讶地说:“宛珊,你怕赵彤恩?你这样做会对傅宇嘉不公平。”
  我内心挣扎着说:“但,我也不想再跟赵彤恩纠缠下去,或许这样能解决问题啊。”
  记得那封《绝交信》我是托钟子茵交给傅宇嘉的,那一天我故意请了假。
  这几天的天气也不怎么好,雨下了整天也没停过,我一整天都呆在宿舍里,直到钟子茵回到宿舍我才有东西填饱饥饿已久的肚皮。
  钟子茵一回来就对着我大呼小叫着说:“宛珊,我把《绝交信》交给你的傅某人了,他当时的表情真的很惊愕,我看得出来他很难过耶。”
  “拜托!钟大小姐不要再说他了。”我说。
  “我就偏要说,傅宇嘉他在宿舍楼下等你啊,他说要听你的解释。”
  后来,我听见傅宇嘉在楼下拼命地喊我名字了,即使还夹杂着雨声,但我还是能清楚地听见他的声音。
  钟子茵接着说:“还有,忘了告诉你,傅宇嘉没带伞。”
  当时的我听到又气又恼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冲动,拿起伞就往楼下跑去。傅宇嘉跑过来就紧紧地把我抱住,我被他这一举动吓到了,那个时候我连忙地把他推开。
  “你这人有问题啊?回去吧,没事跑来这淋雨,装酷也要换个地方吧。”我把雨伞拿了给他。
  “我不走,我要你给我个解释,《绝交信》是什么意思?”傅宇嘉吼着对我说。
  “这么在意我的解释干嘛,没得解释。”我的语气仍然带着倔强。
  傅宇嘉拭去脸上的雨水,郑重地对我说:“我就喜欢你,怎样?”
  我还没来得及说出话,他又不自觉地紧紧抱着我,我欲是推开,他抱得更紧。那个时候,我的初吻就被他夺走了。
  后来听说赵彤恩去了马来西亚留学,我永远也会记得她,因为她永远是我心中的朋友。
  窗台上的那盆花,已在季节里开了又谢,只是缺少了我记忆的停留。
  雨季不再来
  我和傅宇嘉真的走到了一起。可惜好景不常在。
  第二个学期我听说傅宇嘉全家人都要移民到澳大利亚,不,那是我偷听来的。
  “爸,我不想到国外去读,我都跟你说过我在这里挺好的!”傅宇嘉看见我来了匆忙地挂掉电话。但他和他爸爸的谈话我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了。我却在他的面前伪装得全不知情,其实说真的,当时的我心里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很飘浮,不知该落向何处。
  那段日子我似乎在选择的路口徘徊了许久。
  刚好那天清晨,我在清手间里刷牙的时候晕倒了过去,是钟子茵把我送进医院的。医生说我有稍微的胃出血,要医治一段时间。我的心情更是一再跌入了谷底。
  我约了傅宇嘉出来,跟他说了分手。至今我还清楚记得他是什么表情,什么眼神,很深刻的感觉一直埋藏在我心里。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伤感,更多的是无奈。
  他在叹气,拳头紧紧的握着,更多的是落寞。
  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我看见他哭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傅宇嘉落泪,我在感慨为什么眼睛能够装得下整个世界,却装不住几滴泪水?
  他走了,全家都移民到澳大利亚了。
  我笑了。
  白色的床,白色的墙,白色的衣。
  这是关于傅宇嘉走后,我的生活。居住在医院里安心地养病。
  阳光很耀眼,不远处我居然意外地听见傅宇嘉的声音,那声音就落于我的身后,但我没有转过身,只是背对着他。
  “小姐,请问花谢了,什么时候会再开?”
  “不,不能,那朵花枯萎了,又怎么能花开?”
  “我相信会有奇迹的!”傅宇嘉胸有成竹地说。
  “即使会有奇迹,她也会拒绝花开。”我的声音落下的时候就再也没听到回应。
  我看着他走远地背影,掏心地说了句:“请原谅那个拒绝花开的人。”
  “起床来吃药了”我被钟子茵的声音惊醒了。
  原来刚才的那一瞬间只不过是一场梦。
  梦醒了,我的眼角有那叫做‘泪’流过的痕迹。
  那含苞欲放过后的花开花谢,我们错过了太多,一番叹惜,只是雨季不再来。
  往后的那些年,我都在脑海里摸索着那些仅存的记忆,在日记本里记录着关于他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