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枚玉观音。
洁白无暇、晶莹透剔。那应该是神的化身,那应该是美丽的象征、那应该是妩媚的化身。那种洁白、晶莹却是一种混沌。如汉白玉的质地。它在夜里,却仿佛一发光体,静在那里,立在那里,闪熠在那里。冬季,它如冰,多想它如火一样的热情。有时我是怕,它真的带着那种冰清与寒冷。后来才发现,在它身上却沾染上了人的温度,如同人的体温,如同人的灵性。就永远让她挂在脖颈、置在胸前。
它小巧玲珑。造型也是栩栩如生。形象鲜活、立体生动。
它是有温度的。除了人体的温度,有着四季的温度。
阳光明媚的春日。它带着温温暖暖的气息,柔柔酥酥。将这季节融化,不再有冰雪、更不再有寒冷。让整个世界、整个空间烘托得柔软而有坚韧的弹性。于是一切都变得那样富有光泽,弥漫馨香。
是一块玉石,只是一块石头而已,在人的身上呆了许久,许就沾染上了那人的灵气,人的灵性。那不仅仅沾染上了这人的体温,还有人的灵魂。
一块大自然的石头与人长相厮守,与人有贴肤之情却也是有这脉脉温温的情愫传递。它只是一块石头而已,一块被大自然锻造遗忘的石头,埋在地下千年万年,偶尔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发现,被重新锻造。被雕琢成美丽的造型。小巧玲珑、熠熠闪耀。挂在那人的脖颈,贴着人的心胸,聆听着着人的呼吸、人的心跳,仿佛自己也有了这生命、有了呼吸、有了心跳、有了这思维,有了这清光闪耀的灵性。
你真的就成了神的化身?!
你真的成了人的化身?!
那一天,你把它佩戴到我的脖颈。
于是,我就懂得了,这世界上还有脉脉温暖,还有丝丝缕缕甜蜜的爱情。
记得,我带它和一起你攀上了五岳独尊的泰山。我们一起征服了这我们生命中最高的山。试想能否一起携手走完人生这段历程。
相濡以沫、风雨同舟。这是一种多么美好的梦想、多么美好的希望、多么温暖的夙愿。这仿佛也成为我们的宗教、我们的图腾。
那是我们望着泰山日出许下的沉重诺言。是否象恒星一样亘古不变。
也许,我们不该选择远方。以为远方有什么精彩与神秘,于是就很荒谬地滋长了好奇!
其实,就当这是人生的旅程是一道风景,我们走过、看过,过留下美好的记忆的轨迹。珍藏或者是随岁月风干,在成长的年轮里淡忘,或随云散去、随风飘去。
而远方我们并没有得到什么?
仿佛是一只误入城市的水鸟,在那钢筋水泥森林里飞翔,这里没有清新的空气,这里没有明媚的阳光,不,这里没有山青水秀的让我们可以停驻的地方。甚至连夜空也是,问君能有几日看见星空瑰美的影象、看见白昼一样清新亮丽的月光。
是的,这南方的城市与北方相比较而言,好象有点人情冷暖、有点世态炎凉。
我有一则小诗描写这城市《夜城》月亮在哭泣/星星却是它/璀璨的泪滴/
城市再喧嚣、再繁华,它不是属于自己的,在这里不会有丝毫的归属感。更不会有丝毫生命的温暖。其实在这城市里的人类,不管它有钱没钱,其实都一样,都是孤独的、都是寂寞的!
以前我曾写过《愚人巷》村落,发现这城里的人比那野蛮村庄里的人更加野蛮、更加无情、更加冷漠。我发现我曾极力写那村庄的丑陋,但它与这城市相比较却是甘拜下风。我并不是对这人类文明进化成果的污蔑。是因为的确与它有着切肤之痛。
人的选择往往就是这样:你在迈步,你的前方不知道沼泽还是罂粟。不禁让人感慨,路呵路,铺满了红罂粟。
罂粟虽然美丽芳香无比,但它终究是一种毒品。
这城市的诱惑太多,上帝都摇摇欲坠,更何况咱这凡夫俗子?!终于让你灵魂出窍。心灵出轨。
她真的走了。
不是她告诉我的。
是脖颈上那陪了我许多日夜她给我亲手佩带上的玉观音。
那天,那玉观音从脖颈无端地滑落。掉在地板上,那冰冷、坚硬、那个冬天的地板上。清清脆脆的一声,碎为两半,在空里被弹起许多,那两半分裂割舍的许远,在空里仿佛被这冰冷的冬给冰封、冻住、僵硬。但它还是落下,一半在东、一半在西。那时我觉得,这碎了的不是那块玉石,那是我的心脏被割裂痛伤。
我竭力把它重新粘合。
但那疤痕却是历历在目、清晰可寻。
这是心灵的创伤、生命肌肤上留下的疤痕。
从此,我的脖颈佩带的不再是那玉观音,却是一颗冰冷的金黄色的子弹,它就象丘比特之剑,可以将那鲜红的心脏俘虏、也可以射穿。
而如今,我再也不迷信这些荒谬的学说。
我觉得痛苦这把刀一方面刺透了你的心,一方面剌出了生命的新水源。
我倒是觉得:经历了太多太深的痛苦,当再经历痛苦时,却是一种微微的幸福。
我有时也觉得是挫折让你学会了百折不挠,是厄运让你学会了桀骜不驯。(也可作极傲不逊)
有时,我突然发现这人呵:其实自己就是自己的拐杖,只有拄着自己向前!
其实自己就是自己的主宰、自己就是自己的上帝、自己就是自己的图腾。
玉观音。一块小小的玉石。
给人几许脉脉温暖,给人几多隐隐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