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荒芜
面对空洞和感怀,我压低声音。
那年的那年离我已然遥远。叙起校园里小小的石榴花、小小的牵手,和纯美纯美的微笑,我总觉得我们是在傻傻的傻傻里度过的。我们说着像是真实的故事,许着像是真实的承诺,然后我们在真实的前面真实地分手了。
我说,好吧!
我们在彼此的背后画一个更大的背景,我们就都在生动的背景后边了,隔着两堵墙。
爱情的脆弱如此繁荣。一束光虚构着一个敞亮的平面。
青春过后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直白。和谐社会构建的基础是经济社会。洋房、汽车,家庭经济背景成了和谐家庭构建的条件。更多的人都输了,我没有胜利的理由。
我还可以纪念的是什么呢。几行简单结构的语句,几声低低的表达和回应。我就这么生长在你偶然记忆的世界里了。
停息下来,驻足平和。
我开始熟悉现有的生活习惯、生活状态、生活模式。像很多走在我前边的人一样,我开始努力攒钱,开始关注房子,开始给父亲母亲寄去生活费,开始着去过成年人成熟的生活。
伟大的生活面前,零碎的情感琐事就显得单薄起来。很多时候我就忙。忙。忙。忙着。很多时候,忙得连生病的时间也没有了。我满足于此。
忘记在哪里看见过“青春是田野上的荒草”这样的话了。
明天又是艳阳天呀。我数着有限的日子,想着偶然的散漫与闲暇,真好!
2、远
在白泉。
我通常是一个人默默坐着的。习惯的翻阅一些书,从排排整齐的文字中找到一些情感的契合。这是我所觉得存活着的幸福。
周末。烧一壶水吧,冲一杯茶。在租所的窗前坐定。这些时间不需要向任何人做辩解,空白的小时光,我一个人。简单的想着从前,想着一片高过喧嚣的草色。我以为自己在老去了,无法自拔地低沉在没有波澜的世界里。我自然的喝水,自然的垂着手臂,从小镇的这边走到那边。
很多的我们,都已经很少在同一时间、同一地方出现了。我们用大面积的时间走在背对的路上。沉默了很久的班级QQ群,也已经不再拥有原本的作用,更多的似乎已成为一件特有的摆设,一个怀想的小符号。我们都频繁地坐着一个人的列车远行,开始对孤独和女人敏感。
从分别开始,我害怕了接近吵杂。吃饭、睡觉、写作、行走,大都是在安静里度过的。薄暮深处,我登船、望海,我不会遇见与我相识的人。
微蓝。是小镇的一些细节。
一个老邮差穿过小巷,小心的辨认着信封上的姓氏。准确无误。小镇格外规律,小镇的人们格外亲和。他们用土话对我招呼,我微笑点头示意,而后一个人走远、消失。
天黑下来。熟悉的音乐面前,我不掉泪,我们不掉泪。
我完整着我的生活。
3、裂片
遗忘和记忆一样。记忆是永恒的,遗忘也是永恒的。
我们要开始用足够多的时间去忘记曾经彼此浪漫的烟火,在微风和云朵上边,用记忆的速度去遗忘漫长的哀伤岁月。
这个午后。突然转晴的天空很宽阔,一片叶子落在了另一片叶子的背面……
我抬头看天,远远的天边,多像一张充满颜色和光线的照片,松散、饱满、旷远。
碎小的白色的梨花,淹没了这个季节的夜色。小镇沉默、小镇寂静,小镇的花朵洁白芬芳;小镇敞开着门,小镇爱着、小镇恨着,小镇浅浅地叙述和回忆着。
在你之外。
我光着脚,站在离你很远很远的水田边。那些和你无关的记忆像是雨水一样滴落在厚实的土地里,它们那么暗淡,那么卑微,那么刺一样的尖利。它们都在与你不相瓜葛的世界里,它们永远成为河边的水草,只是每到这季节,就朦胧地长在我晶莹透亮的眼泪里。
在你之外,我想告诉你一些安静的呼吸。
下雨了的时候。我就想到,你不远处有一棵长了很多年的香樟树,想到一个男人用一只手掌为一个女人挡雨的场景,那么低,那么不经意。那么安然平和的状态呢,就那么自然地撑起了一片明丽。
一个人坚守一座城市,一个人独立海边;一个人,鲜为人知地记录一天的天气、温度、心情和所发生的故事。
泡一杯淡淡的苦丁茶,在另一个人的身后画画、写歌、朗诵无法续接的残诗。
很多年前,我还在丽水,在南方以南的一个小小村庄。
石头、山坡、篱笆、老黄牛。小伙伴们,手牵着手一起喊:虫儿飞,虫儿飞……
离别。远行。
在缓缓流淌的时光背面放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