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婉君:
这一别就是十年,你过的还好吗?你那里下雪了吗?
婉君,尽管我知道,这封情书像以前的情书一样永远也到达不了你的手里,但我还是要坚持不停的写下去。不为转达相思意,只为吐露我心思。我不知道,我也不敢想象,今日的荧屏后面是否也有一个人正在用心血书写情书?难道她也向我一样不为寄书,只为寄情?
我原谅你的绝情--改了昵称、换了电话、断了邮箱、辞了工作、迁了住址,十年生死两茫茫。我知道,这是你“狠心”背后隐藏的善念,但如此的决绝,也未免太过残酷,对你,也是对我。
怎能忘,武汉宏基车站的那一幕。我下了车,焦急地四顾张望,蓦然回首,却见一亭亭玉女笑靥如花。我断定,那就是你,那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婉君。按照暗号,我轻轻的摇了摇手中的《青年文摘》,你便蝴蝶般地轻盈飞来。我们相顾无言,唯有热泪千行。从网上的相遇、相知,到今天的相逢,似乎走过了漫长的几个世纪。郑州与武汉虽近在咫尺,却好像远在天涯。我们这一路走的太过艰辛、太过漫长,所以也就更加珍贵、更加热烈。
怎能忘,我们在武汉景江商务宾馆缠绵悱恻的日日夜夜。我们是那样的兴奋,是那样的狂热,似乎要把广袤的宇宙挤压为这一间小屋,仿佛要把绵长的时空浓缩到这10天9夜。我们洞见了另一番天地,领悟了世间别样的美好。道德的枷锁不仅凝固了个性的自由,也掩盖了性爱的光辉,一旦冲破这个牢笼,我们发现原来在按部就班、平淡无奇的日子后面,还孕育着、储藏着许多传奇。
怎能忘,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合影攀越楚天台,看江登上黄鹤楼。古琴台里觅知音,归元寺内把签抽。人民公园梅花开,宝通禅寺游人稠……
常言道,越是美好的东西就越易失去。眨眼间,就是我的归期。你千万遍的恳请我留下,我也是万般的为难。要说走吧,真是难分难舍,不知此次一别,今后何日才能相见?不走吧,家里已经把电话打翻了天,我左遮右挡,使出浑身解数也恐难圆其说了。正当我进退两难之时,湖北卫视正好播出广告,说明日在归元寺内有大型祈福上香活动。我们就商定:“好吧,让一切随缘吧!”
第二天,武汉,归元寺内,殿阁巍峨,林木葱秀。香火缭绕之中,我们手拉着手,走进罗汉堂内,数罗汉问前程、卜吉凶。我双手合十,从右边第八尊罗汉开始,按逆时针方向向前数去,边数边默念着我的名字。当走过28尊罗汉时,便是“灵座尊者”。但看那尊者法相:身体略向右方侧坐,头部稍微前倾,双手于膝前调弄仙鹤,体型瘦削刚劲,神情慈和愉悦,慈眉善目,两耳垂肩,一副悠然得道者模样。我们到请香处获得了一纸“释言”,但见上面写的明白:白鹤冲天云里飞,久离家园何时归?他乡纵有千般好,不如乡梓忆儿时。
我抬头再看那巨大的“归元寺”匾额,便恍然大悟:归元不就是“归原”吗?!一切释然!
该来的自然要来,该走的自然要走。是啊,这就是天意!常言道:天命难违!第二天,正是2002年的“情人节”,你郁闷的放手让我归去,离别时刚好下了一场大雪,你在大雪纷飞的天地里遥望着,遥望着客车北去,渐行渐远,渐行渐远……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需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日何夕,君已陌路?
念你的周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