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用在雪儿身上,可能最适合不过了,雪儿一直执拗地认为,自己和二宝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一对儿,冥冥之中注定会有一段与感情有关的故事发生。
幼年的雪儿开朗活泼,可爱乖巧,在人们疼爱的眼神中无忧无虑地一天天长大。
一切似乎在雪儿六岁那年有了改变,这一年,她认识了哥哥的同窗玩伴二宝,那个白白净净,时刻都保持衣着整洁且又懂礼貌的男孩儿。他细卷的头发,成了撩拨她心绪的标志性特征,雪儿的心竟然有了一种莫名的驿动,有了与他接近甚或亲近的渴望。于是,在同龄人中当惯了孩子王的雪儿,常常赖赖哒哒地挤进他们的圈子凑着热闹。虽然被他们欺负得哭哭啼啼后,也告诉自己再不理这群小破孩儿,然而,一旦见了二宝,却又好了伤疤忘了痛,依然如故地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玩耍。
终于,在雪儿十岁那年的一天,她第一次亲密接触了二宝,她笑着揉弄他的头发。在那一瞬间,雪儿的心里突发一个让自己都吃惊的念头:将来我要嫁给这个男孩!
在萌动中走过儿时的童真,雪儿步入了少女的青涩,再面对二宝时,情窦初开的心多了一份期许,然而她羞涩的目光所及之处,二宝迷迷蒙蒙的样子,总是给她梦幻般的憧憬罩上一抹无奈的阴影。尽管如此,她还是近乎决绝地撕碎许多男孩儿的小纸条,她要在痴痴的等待中,把初恋给她爱的那个男孩儿!
二宝上大学的第一个夏天,带回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并且带到了雪儿的跟前。人前的雪儿装作很开心地样子和女孩儿聊着天,夜里却因这个残酷的事实泪湿枕席整夜未眠。不知是老天垂怜雪儿,还是雪儿痴情感天,时间不长,二宝和那个女孩儿分手了,听到这个消息的雪儿,兴奋得几乎要蹦起来了。那个夜晚,雪儿在希望中无眠。
二宝大学毕业回到了家乡,还是常常来雪儿家找哥哥。渐渐地,二宝和雪儿的话多了起来,常常把哥哥撂在一边;渐渐地,哥哥不在家时,二宝也来,且来的次数越来越多,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渐渐地,两个人心中有了奇妙的悸动。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二宝约上雪儿肩并肩地走出了家门儿。一路上,聊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话题,始终没有敲开那扇虚掩的心门。倒是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把他们逼到了山脚的狭缝里,互视着湿透的对方,读着彼此眼里的话,两唇慢慢而又羞涩地贴在了一起……
雪儿和二宝正式恋爱了!雪儿沉浸在了兴奋与幸福之中。
然而浪漫的爱情总是要从美丽的精神世界,回到极具世俗色彩的现实中。雪儿的家境比之二宝相去甚远,因而二宝妈开始对雪儿并不认可,且生出诸多事端。雪儿从最初的避而远之,到放下高傲的心主动接近甚至讨好二宝妈,久而久之,二宝妈虽然依旧对雪儿冷若冰霜,但最后还是默许了二宝和雪儿的交往。
如果说雪儿为了爱情,在二宝妈面前放弃了自尊,那么,与二宝的相处,则让雪儿越来越感到身心俱疲。随着与二宝接触的深入,两个人之间暴露出了诸多的不和谐,矛盾发生后,即使不是雪儿的错,也总是以雪儿的道歉讲和了结,否则无休止的冷战不知会持续多久。虽然雪儿深爱着二宝,但二宝的泠漠与自私,让她体验到了难以忍受的精神折磨。她在这种折磨中,常常会自问这样的爱情是否我之所求,更会为自己产生这样的疑惑而生出揪心的疼痛。
就这样,雪儿的初恋在痴痴怨怨中走过了三年多,当双方家长提出要玉成好事时,雪儿的理智回归了,她在即将到来的婚姻面前犹豫了。她提出,要用一周的时间细细考虑考虑,其实她内心强烈地期盼二宝的询问甚至质疑的,可是,这难熬的一周,二宝竟真的没有任何“打扰”。一周后,雪儿果断地把分手的信寄给了二宝,再一周,雪儿收到了二宝的回信,信里虽有他的留恋与回忆,但信中尊重雪儿选择的回复强似寒冰,把雪儿残存的最后一丝热望冷冻了。从暗恋、单恋到相恋、热恋及至最后的失恋,不是希望的答案来了,希望中的“回头”却没有出现,雪儿又一次彻夜痛哭,心痛得不能自抑。
时间是疗伤的圣药,哭过痛过的雪儿,也在剧痛之后重新拾缀心情。渐趋平静后的她,扪心问过自己,她确定自己的初恋是真的爱了,所以尽管分手之痛让她备受煎熬,但她无怨无悔。她也拷问过这段爱情,最终也明白,他之于她不是全心投入的爱,所以他会怀念,他会痛苦,但不会挽救。因而,雪儿知道自己的做法没有错,当下一时的痛苦,免却了日后更多的痛苦,这对于双方,都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更是对爱的尊重。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
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芒!
这首《偶然》是二宝回信里的结束语。现在婚姻与爱情都幸福的雪儿,再想起这首小诗时,总会恬淡地笑着告诉自己,二宝只是自己人生中的偶然一遇,这个美丽的邂逅,有过爱的愉悦,其后擦身而过的分手,虽有惆怅,却换得了自己人生的别样风采,这一切的得来,只因初恋之时也懂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