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只能生活在内心深处,比如阴暗的地方,这种爱,一旦注入明媚的阳光,就会把人伤的体无完肤。有些爱,只能在心里,不能表白,一旦表露出来,也就走进了无休止的挣扎,要么死亡,要么永不再见……
——题记
男人和女人第一次见面是在男人的公司里,那天,天气好像特别好,春天温暖的阳光柔和的铺洒在这座小城的每一个角落里。大病初愈的女人一个人懒懒的信步走着,医生让她多出去走走,见见阳光,要不然,女人真的像一棵快要枯死的禾苗一样,萎靡不起了。
那天,她也是无意中走到那里,想起许久没见的朋友杨就在里面上班,她信步走了进去,里面豪华的装饰一下让她辨不清东西南北,她有点晕眩的感觉,或许是病刚刚好的缘故,她还太虚弱。刚进去,就看到杨和她们那帮同事在开什么会议,她正想抽身而退,却被发现她的杨喊住了。杨热情的向她的同事们介绍她,那场会议成了欢迎她的临时场所,她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受欢迎。她机械的一一和他们寒暄,打着招呼,全是陌生的面孔。因为除了杨,几乎没有她认识的人。这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苍白无力的小手,她抬头,看到一双真诚含笑的眼睛,那双眼睛透露的是一种似曾相识却不敢轻言的感觉,他说:“久违久违,听到你的名字才知道原来就是你啊,我们小城的女诗人,你的诗歌我几乎每一首都背的烂熟,我喜欢你的诗歌,喜欢你的文采。”男人这样介绍着。她又感到一阵晕眩,差点摔倒在男人的怀里,她蹙着眉头稍稍一停顿,微微一笑,算是做了回应。
后来杨对她说,他就是她的老总,42岁,成功的优秀男士。她想,这与我有关吗?杨说:“你难道不知道吗?他可是你忠实的粉丝,自从知道了咱俩的关系,对我的态度都变了,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这位朋友呢!”女人摇头苦笑,我算什么啊?三年前,绝情的男人抛我们母女而去。从那时刻开始,她从柔韧变得坚强,独自把四岁的女儿带到现在,她什么苦也吃过,什么工作也干过,她一天可以做三份活,直至年前把自己累病直到年后才渐渐恢复过来。可那一切并没有消磨掉她对生命的热爱和对诗歌的追求,累了一天的情况下,夜里,安顿好女儿。一个人,一盏灯,铺好一摞稿纸,生活中所有的苦难在那一刻烟消云散,她的诗歌里,多是美丽的追求和对新生活的向往,仅看她明媚的诗歌,谁也不会想到她是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在她的诗歌里,没有一句是抱怨的。
然而,自从那个春天的午后邂逅他开始,她的生活似乎有了微微的变化,先是杨不断的打电话询问她的近况,每次,杨总是暧昧的笑着说:“我们老总可是又在打听你的消息了,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哦。”她不解,但又不好问什么。其实那一边,男人的生活并不好过,表面看似风光无限的他来说,生活,其实一塌糊涂,越是表面看似美满幸福的家庭越是千疮百孔,老婆车祸坐了轮椅,儿子刚上大学,那个家庭离不开他,年轻的时候,男人也是有追求的,他喜欢诗歌,喜欢流浪,喜欢梦想,喜欢去实现。可是现实却让牵绊了他的脚步,他不能按自己的思想去生活,刚大学毕业就按父母之命结婚生子,打理公司,生活看来那样的顺风顺水,毫无波澜的过了下来。直到那天他遇见了她,那个纤弱的让人心疼的女人,那女人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那娇弱的深情让他的心一下就扯了起来。他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为女人写的那些诗歌?为女人那不幸的生活?有时候,他自责,我这是做什么啊?我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我不该这样胡思乱想的,可是越是这样,他就越控制不了自己。
终于有一天,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偷偷的跑去看女人,其实女人那时候正在做一份一天两个小时的清洁工。他开车慢慢的跟在女人身后,他看着前面那个低头打扫马路的女人,他的眼泪忍不住滑落下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为什么会心疼?他恨自己帮不了女人什么,因为他知道她是个要强的女人,是不会接受他的嗟来之食的,有时候,他很想为她做点什么,可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为她该做些什么。连续几天,他一直就那样开着车慢慢的跟在她的身后看她默默地打扫着马路,他小心翼翼的开车,恐怕一不小心又把她刚打扫的马路压脏了。
他让杨带路陪他到了女人家里,那是一所多么简陋的小屋啊?阴暗潮湿,刚踏进去,他的鼻头又是一酸,眼泪差点又滚落出来,他记不清自己这是多少次的感觉了,他不知道为了这个女人,他忍住了自己多少心酸。女人忙不迭的为他们倒水,让座。接水杯的霎那,他攥住了她的手,慌乱中,女人手里的水洒了他一身。四目相对的那霎,她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小屋里没有阳光,她却感到阳光般的晕眩,就好比上次一样,她又差点摔倒在他的怀里。
女人的小屋里贴着她的书法作品:“我渴望阳光比渴望空气还重要/那抹阳光沉睡在世俗之外/在我的身体里/流淌的是谁送来的诱惑/让我/一次次/沉沦在那抹蛊惑的轮回里/”女人的诗配上女人娟秀飘逸的字体,在男人看来是那样的美,仿佛世间最美的绚丽色彩。男人的心碎了,为他们不合时宜的认识,为他们认识的时间地点都不对,除了一声长叹,他们剩下的是什么?
我想,他们之间的故事或许就应该戛然而止,没有了下文,因为一朵不合时宜的花是不可能开在一条光鲜亮丽的枝条上,同样,他们的故事也不会有结果,有些爱情,只能在心里,有些关怀,只能背后默默的注视,如若不然,便陷入无休止的挣扎,两败俱伤。有些爱情,只能两两相望,而不能相守,因为,这便是人生,如同在黑暗里生活习惯的人一样,不适应突然的阳光一样,因为突如其来的阳光,会刺伤眼睛,会让从没有流泪的眼睛泪如雨下,虽然,与爱情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