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以为,人体的美在其完整性,失去了完整,就失去了那份自然与和谐,也就很难让人感受到美。那种人为地破坏人体完整性以求取美的做法,实际上是对生命的漠视。
苏丹南部的努埃尔人和丁卡人有一个共同的奇特习俗,那就是在小孩的门牙长出来之后将其拔掉。这两个主要靠畜牧业为生的中非部落,采取的是极为传统极其落后的办法。他们先是把孩子的手脚缚在一条木凳上,然后将孩子的门牙用渔钩一颗颗钩出,那是一种何等痛苦的事情!门牙被拔掉后,下巴会向下松弛耷拉,而且还会导致口齿不清,说话困难。
这两个部落何以会有如此让人不可思议的习俗?
原来最初这样做是处于一种不得已。很久以前,破伤风曾一度在中非地区猖獗。该病会让人牙关紧闭以致汤药不能进,因此不知夺走了多少人的生命。为了不至于对得了破伤风的人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慢慢地,有人便想到了从孩子幼小时就拔掉其门牙的招数。这样,日后他们一旦得了破伤风,即使牙关咬紧了,汤药照样可以从那没有门牙的缝隙中灌入。
奇怪的是,破伤风在中非早已成了过去,然而给孩子们造成极大痛苦的这一习俗却依然在延续。当人们问这两个部落的人为什么还要如此时,他们却说:这样好看,有门牙的人看上去就像豺狼。
其实,美在自然,刻意修饰的美并非美。尤其当美成为一种畸形时,美便成了一种冷漠与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