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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摘]纯白色的思念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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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落岸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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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2-07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2-01-19 13:50:58
  这一座城,点燃了多少人的梦想?灿烂了多少人的眼眸?只是在这繁华背后又有多少的万念俱灰呢?她说,这是一座坟,这里埋葬着许多的青春年华,还有许多纯洁的灵魂。他笑了,笑她的沧桑,那时候他还不了解她。--题记
  现在,她一个人独居在这座城市里。那个曾经说过会陪她“失所”的男子不见了。他死了,死于一场车祸。
  你若流离,我定陪你失所。她依然记得当时的感动与震撼。于是,她为他停留了。
  她独自经营着他留给她的那间花店。以前是卖各种各样的鲜花,后来她只卖盆栽的茉莉和白玫瑰。生意并不好,但勉强能维持她生活。
  恍惚间,她总看到他在店里忙里忙外,或和她说说话,或对着她笑……
  虽然他已走了两年,但她总觉得他不曾离开过。
  她还记得,第一次从他手上接过一束白玫瑰时,她告诉他,下次再给她送花,就送一盆茉莉好了。她并不喜欢鲜艳的花朵。
  后来,他果真给她送了一盆茉莉,结着一树纯白的花蕾。笑靥如花的她捧着那盆茉莉在阳光下旋转着。
  他痴痴地看着,那头齐肩的发随着她的旋转飞扬着,其实,她也是一朵刚刚伸展出来的花蕾,清醇甜美。
  她是个特别的女子。路过这座城市时,看到他的店门口贴着招工启示,她就去应聘了。然后开门见山地告诉他,她无法一直在店里帮忙,最多也就做三个月或半年,因为她是个在路上的人,无法在一个地方一直停留。
  他一直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的化妆,小麦一样的肤色,一头零乱的短发,有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很灿烂,灿烂地带着笑。她并不漂亮,但有种与年龄不符合的沧桑美感,还带着一点点神秘和冷漠。
  他没有考虑,就聘请了她。
  她对他而言,是个迷一样的女子。只是她似是与生俱来的安静,让他原本想要问的问题,都被吞了回去。淡淡的一个人,没有太多的热情,很安静。只是来店里的客人都喜欢她,她身上就有那样的力量,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她会为被妈妈牵着手来买花的小孩,变戏化似的变出一颗棒棒糖,逗得孩子很开心。她会搀扶着来这里买花的老太太过马路的对面,花店门口前边的马路,只有斑马线,并没有红绿灯。她偶尔也会提议那些买花送给女朋友或妻子的先生,偶尔也买束花送给自己的妈妈。她说,女人都爱收花。不管是十八岁,还是八十岁。
  也许是因为她的善良,她的贴心,花店里的回头客越来越多。而他对她越来越欣赏。原来她并不冷漠。夕阳晚照时,她喜欢捧着一杯茶,坐在花店门口看路上的人来人往。有时会回头对他说,这感觉就像自己站在尘世之外,看着这人生百态。有时,我觉得这是一座坟,埋葬了许多青春年华,还有许多纯洁的灵魂。
  她有个习惯,喜欢抚摸,或紧握脖子上的项链。说完后又转过头,看着外面的繁华,但玩弄着脖子上的项链的手,却一直没放下来。
  他有时也会出来陪她看这人来人往。他笑了,笑他那不符合年龄的沧桑感。你这样一直在路上,家人应该很惦念吧?
  还是那掇茶叶,水却换了两三回。她看着茶在杯底,颜色渐淡,从深到淡,这过程一如往事在心底舒开残躯。
  我没有家人,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十六岁以后离开那里就没再回去过。她淡淡地说着,似乎在说着关于路人甲的事。他留意到了,她的手一直紧紧握着脖子上的那发暗的金项链。这项链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呢?能让一个对什么事都不在乎的人如此在意。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无依无靠,一路走来,又经历过怎样的艰辛?
  她看到他的目光里面的疼痛和雾气。她眼睛里突然涌满了泪水。她心疼他的心疼。我好好的,一直好好的。她竟然没有拒绝他的拥抱,记忆中,似乎没有和谁这样亲密接触过。
  为我把头发留长好不好?你是我的。他说这话时,温柔里带着一丝霸道。
  我可以吗?我的生活里没有柴米油盐,我是个一直在路上的人。虽是流离失所,但我清楚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她一直认为,她会这样走完她的一生。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开始贪恋他给予的温暖。过马路的时候,他的手悬在她的背上,保护的,爱怜的,直到过到马路的那一边,手才放下来。会蹲下来用纸巾擦去她小腿上车开过时溅起的污水渍,然后护着她走到自己的右手边,在那之后,他一直让她走在自己的右手边。
  你若流离,我定陪你失所。她看到他说这话时的一脸坚定。她温暖的泪滴落在他的手心里,开出一朵纯美的花。
  她,不再是一个人。
  半年又三个月都过去了,她不曾离开。心有所牵的感觉,温暖又带点微痛。那感觉于她而言是新鲜的,遇上他之前,她一直是一个人。
  某个早上醒来,他拉她到梳妆台前让她坐下,他想帮她梳头。她的头发已经长长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走神儿。待她回过神来,镜中脖子上有一圈炫眼的金色。原来,他给她买了一条新的项链。她让他把新项链解了下来,戴上她原来那条发暗的。
  她对他淡淡地说着一些过往。项链应该是妈妈留给她的,当年孤儿院的人捡到她时,她就是戴着这项链的。也许是自欺欺人,从懂时起,她就感觉到项链里有妈妈的气息和温暖。受委屈时,像是能感觉到妈妈的抚摸。她一直视这项链为自己的守护神。这么多年,她都不拿项链到首饰店清洗过,一次也没有。也曾想过去找妈妈,就算不一起生活,至少能知道她的样子,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她为什么要抛弃自己。后来,她还是放弃了。她明白,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不然,在十六年来,怎就从来没人来寻她,看她呢。她就当那个放弃自己的女人,是为了自己的幸福。这也就无罪了。从她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起,她就原谅了所有人人性里的自私。她一直觉得,就算没有人在乎,自己也可以活得很好,很好。她还是幸运的,至少遇上了疼她、宠她的他。
  他不知道,原来项链里是有个这样让人心酸的故事。他会守护她的,一直,一直。日子安静且温暖地过着。
  她不用看食谱也能烧出可口的饭菜。她瞒着他,借回家午睡的时候偷偷去学了烹饪。不让他知道,是不想他心疼。他总不想她太累。
  其实,他后来是知道的。那一天,他决定休息半天,到学校门口去等她,然后带她到外面好好吃一顿。那是他们相识两周年的纪念日。
  远远的,她看见了他。不知怎的,心突兀的疼着,喘不过气。她一直用力地看着他,那个穿着白色棉布衬衣的男人,站在喧嚣暮色里的身影,在她黑色的瞳仁里放大,凝固。直到烙下标记。
  半个钟以后,他离开了他的世界。
  抢劫飞车党扯了她脖子上的金项链,他拼了命追了过去,就在跑过路口的时候,一辆疾驶而过的大货车迎面驶来。急促的刹车让轮胎在马路上摩擦出刺耳而绝望的尖叫。
  他就这样离开了她。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她混混沌沌地过了些日子。在整理房间的时候,触到了他买的那条项链。眼泪一下子全往外涌。她哭了,在他走后第一次哭了出来。
  所有的记忆都清晰了,那些温暖,那些疼痛。
  安放项链的绒盒里有一张小小卡片。宝贝,我要你好好的,一直,一直。
  她戴上项链时,说了这么一句话,像是对他说。我会好好的,一直,一直。
  她依然习惯抚摸着项链,很多时候总是淡淡地笑着。
  她总觉得,爱如果存在,生与死并没有隔着距离。她相信,这纯白的思念能穿越生与死。
  生活还在继续,一切也会安好。
离线落岸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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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2-07
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12-01-19 13:54:02
本文以抒情见长,文字清香,流畅,
品读时带给心灵的感动。
爱,或许不是天长地久,
或许不是缠缠绵绵,
但一定是刻骨铭心。